更何況,自己始終都是欠她的,亦或是,永遠都會欠她的。
大公主微波流轉,美目生輝,心心念念的意中之人終於出現在自個兒跟前兒。
其實早在聽說秦蕭寒戰勝歸來之際,便已經日日翹首盼望。“起…起來吧!蕭寒,你我不必如此,如此疏離…”
“謝公主!”蕭寒起身,雙手負立,低頭而不語。
公主聽此又微微歎了口氣,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是那一襲白衣,容顏俱在,淡雅如蓮,出塵絕色。
在戰場那麼多年的廝殺,似乎又成熟穩重了許多,念及此,大公主不覺自己配不上秦蕭寒。
“蕭寒,你此次回來,是否回京多呆些時日呢?我們許久,都沒有,一起遊玩了…”
蕭寒神色黯了黯,抬起頭來,望向榻上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略施粉黛,一雙明眸含情脈脈,珠光閃閃,秀挺的鼻梁,櫻桃小口欲語還羞,瘦弱的腰身,一身鵝黃色百鳥朝鳳流蘇裙,銀線秀竹青色宮廷碧玉鞋,似精心打扮過一番,美中不足的,便是榻上的雙腿。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大公主落淚了。
惶恐的低下頭,雙手抱拳,“公主,臣一切全憑皇上做主。況且,公主身體嬌弱,受不得風吹,待天暖日足之時,蕭寒,亦會前來迎接大公主,一起出遊。”
公主聽及此處,心中似被繡花針紮了一下,“蕭寒,是否覺得本宮是——累贅?”
心直口快!不愧是大公主!
不敢抬頭,蕭寒已然聽出,大公主本就脆弱嬌嫩的嗓子裏已沾染上了哭腔。
哄哄她?
蕭寒活了二十八年,從未做過此事!
但是,麵前之人,自己一生虧欠,每次見麵之時,不管自己說什麼,做什麼,大公主都會——傷心落淚!
大公主對自己情深意重。
可自己,的確給不了她一生安定!
蕭寒心裏,隻有金戈鐵馬!
定了定神色,自己在戰場上是神勇無比的大將軍,在公主麵前…。卻手足無策。
緩緩開口,低聲說道:“公主豈會是蕭寒的累贅?公主是杞國最尊貴的女子……”
……
哄女人,蕭寒最不在行!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蕭寒不近女色!
大公主看著蕭寒欣長挺拔,寬廣玉立的身子,就這樣低頭,雪白光華衣袍紋絲不動,似是忐忑!
大公主此刻多想像一位平常的女兒家那樣,撲進這個全天下女子都向往的懷抱裏。
也就像他方才所說的——自己是杞國最尊貴的女子!
也是最沒有人願意娶的女子!
心中又是那麼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秦蕭寒不願意娶自己!
是自己自作多情!
大公主緊閉鳳眸,睫毛如被驚嚇的蝴蝶一般,微微顫動,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陽光透過雕花棱窗射進來,輕輕的投在了蕭寒的黑靴上,蕭寒順著暖光延伸的方向望去……埋在陽光之間,如花似玉的大公主——落淚了!
淚珠順著那黃色流蘇裙上的百鳥朝鳳圖,滾落在了地上,濺起輕微塵土。
蕭寒看得真切,淚珠滾落,明明是沒有聲響的,蕭寒卻聽到了“啪!”的一聲。
驚了蕭寒的眼眸,更揪了蕭寒的心。
片刻,大公主的聲音傳來,“你走吧!我累了!”
話閉,便自顧的側躺在榻上。
“微臣,告退!”蕭寒看著榻上那黃色的倩影,雙肩不停的鬆動,心中難受至極!
怎得?又惹她生氣了呢?又怎會不知她心意?此生,注定是要負了她!蕭寒知道,依大公主的性子,此刻若不是自己剛剛班師回朝,恐怕早已摔盤子打碗了,自己又何嚐不是,為她好呢?誰讓?還有一個“莫子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