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大漠等待著黑夜的降臨,天空漸漸開始變得暗沉,火紅的雲一層一層滾滾翻湧至天際,半圓的太陽垂落在水平線,迎接月亮和繁星的到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
文安公主恥笑一聲,她現在還有竟然有吟詩的興趣。
望著漸行漸遠的故鄉,她連傷心的模樣都不能做出,那是怎樣一種殘忍。
見轎攆四周的人都退到篝火邊休坐,她咬著唇,落下了接到和親聖旨後的第一滴眼淚。
晶瑩的淚珠一串接著一串流淌在臉頰,無聲的訴說著她的不願。
“公主,吃點東西吧。”轎攆外傳來女聲,那是她的婢女如意,她連忙擦幹眼淚,迫使自己看上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文安公主揭開車簾,扯出一抹笑:“給本宮吧。”
如意見公主的模樣,實在心疼,將手中的食物遞給她,嘴唇動了動,瞥到附近南蠻的人,卻又什麼不敢說。
文安公主摸摸如意的頭,輕聲說:“其實你可以不用和本宮一起來的,你自幼跟在本宮身邊,乃一品婢女,本宮許你出宮,大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何必跟本宮來這……”
後麵的話文安公主沒有說出口如意卻跪了下來:“如意的命是公主給的,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文安搖搖頭,歎氣的說:“退下吧。”
“是。”
如意在她看來不僅僅是下人,更似姐妹般的存在,不管是她不受寵,或者是被和親到南蠻,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她。
傻,真傻。
文安細細的吃著幹糧,又硬又幹,兌著水才能稍微能下咽,她艱難的咽下嚼軟的麵餅,自嘲的想。
果然是不受寵,盡管她為父皇免去了一場戰爭,他也不願意優待她一下,就是這去南蠻的糧食,他也任由她的那些兄弟姐妹苛刻。
文安不是沒想過自殺,可是這有能換回什麼,大雍的百姓怎麼辦,她就算再厭惡皇室,也不能至百姓於不顧。
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期望南蠻王比較好相處。
夜幕已至,相比白天的燥熱,晚上有些涼爽,畢竟入了秋,文安公主的身體性寒,不由得裹了裹披肩,安安靜靜的在轎攆裏小憩。
突然外麵一頓嘈雜,文安公主驚醒,掀開車簾,下了轎子,如意見公主下轎,立刻上前,道:“公主,快進去,別讓人發現了。”
“發生了什麼?周圍好像打起來了。”文安聞言,縮了回去,隔著簾子問道。
如意警惕的和南蠻士兵圍著轎攆,保護公主,說:“我們遇上劫匪了。”
文安頓時慌了,焦急道:“那怎麼辦?”
“沒事公主,他們人不多,而且南蠻士兵都是經過訓練的。”如意出奇的沉穩。
文安考慮到如意畢竟是個女孩,怕她遇到凶險,說:“如意,你快進來。”
如意笑了,說:“公主,你忘了如意是會武功的。”
“可是……。”文安還是不放心。
如意突然一聲大叫:“你們可知這轎攆中是何人?”
如意試圖以身份壓製他們,可這群亡命之徒似乎知道她們的身份,將大雍的士兵屠了個幹淨,那是二皇子的人派來監督的人,被殺幹淨了,如意自然不心疼,甚至想拍手叫好,可此時對方的人明顯比自己這邊的人厲害,她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
一個似乎是土匪頭子的人,他揮揮手,土匪都停下殺戮,他揭開了麵罩,南蠻士兵一個個怔愣著臉,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護隊的南蠻將領見到來人,正準備激動的下跪,卻被他用眼神製止。
土匪頭子走到轎攆前,看見如意警惕的看著他,手中的劍直直揮向,將領連忙製止,將她拉到一邊。
“公主,公主。”如意大叫。
文安心驚一跳,莫不是如意出了什麼事,急忙掀開車簾,就看見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她的轎攆前。
月光徐徐流動,男人在月夜的襯托下,氣勢迫人,他臉上胡子邋遢,衣服四處刮爛了幾處,剛毅的臉龐如鬼斧刀工雕刻一般,他撐著轎攆,一人就把門口堵住。
文安仰頭看著他,抿抿嘴,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說:“你想要什麼?錢?我可以都給你,隻要你別殺我。”
連本宮都不敢說了?聞川覺得好笑,強忍著僵住臉,說:“錢?老子不缺。”
“那,那你要什麼?”
“老子劫色。”聞川隻是想調戲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