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確是沒有關係的。我們對外隻能宣稱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我不敢說出真相。就這樣過了三年,有一天,楊侍郎的夫人約我出去,我也沒有想那麼多,便去了。在楊府的別院裏,楊夫人說有件事需要我們將軍府幫忙。起初我也沒在意,可當她說完我才知道,她要我們幫的忙便是不許在雲錦死後查這件事。”
“我拒絕了,雲錦在國公府活的好好的,楊夫人說這話,明顯是要加害於她。可是她好像知道我會拒絕一樣,她沒在意,可是她之後讓她的人牽著一個孩子走出來,我才知道那是我失蹤了三年的孩子,她拿孩子威脅我,汐兒,我真的不想的……”她說完,整個人往後靠去,雲湛拉住了她,這件事藏在他們夫妻二人心中八年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隻是,她知道,他們是害死雲錦的罪魁禍首,也是把落梓汐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隻是聽完這些話的落梓汐,卻頹然一笑,看向雲湛和餘氏的眼神中隱有疏離之色:“汐兒知道,在舅舅舅母的心裏,一百個雲錦一百個落梓汐都不及一個你們自己親生的孩子重要,我知道。我也不會怪你們,是人都有私心的,我也有。隻是,今天聽完這些話,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娘親的仇,我也不敢再勞煩舅舅和舅母了,汐兒告退。”說完便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汐兒——”身後傳來雲湛和餘氏的叫喚聲,她不要回頭,她不要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淚水。她知道她這樣做也很自私,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前一刻還覺得充滿溫馨的將軍府,這一刻卻讓她有種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心情,他們是鏈接害死娘親的凶手。
她知道,一個被搶走的剛出生的孩子和一個早已出嫁的妹妹,兩者相比較,孰輕孰重,她也很清楚。可是她不是神,她也有心,她知道這些年將軍府一直在暗地裏扶持著自己,保護著自己,可是他們為什麼要保護她?是因為他們害死了娘親而感到內疚嗎?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雲湛和餘氏看著她的眼神中,都是內疚。原以為,他們是因為自己娘親早逝,父親不疼,姨娘虐待,庶妹欺辱而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而內疚,可原來這一切都隻是她自作多情。
前世,被子裏最愛的人和最信任的人背叛,今生,又要遭受同樣的事情。都是她愛的人,卻都要這樣把她推向深淵,她真的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
她走出將軍府,一路施展輕功,一路狂飛,來到了自己娘親的墓前。平時做馬車需要一個時辰的路,她卻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其實她已經很累了,可是在看到娘親的墓碑時,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娘,你告訴我,這個世上還有誰可以讓我相信?”她用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娘親的名字,她不知道,她還能去找誰訴說。
“娘,對不起,女兒這一次不想再聽您的話了,女兒要親手殺了那些害死你的人。”
“娘,如果你還在,該多好。”
……
她在地上跪了很久,她的腿早已跪的麻木了,沒有知覺了,可她還是不願意起來。她想就這麼一直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