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沒睡啊?”張叔走出門看見飛機睜著雙眼看著自己這邊心裏不禁有點意外。

“沒,剛……睡了一下。”飛機說道,然後揉了揉臉,回了回神。

“有煙沒?”張叔問道。

這一下飛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走出醫院大門,飛機掏出了煙,給張叔點上了一根,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對了,張叔,你怎麼知道小七他……有毛病?”飛機說道一般止住了,他也不知道小七是怎麼回事,想了半天,憋出後半句。

“顱內出血是吧?開玩笑,你張叔我是什麼人啊!叔叔我人腦袋都玩了二十幾年了。”張叔說到,表情和語氣很是自豪。

“二十幾年?!那怎麼、怎麼會還在我們學校旁邊的一個小診所?”飛機驚訝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玩人腦袋二十幾年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比不過別人一個二十幾年的雜碎。”張叔調侃一般的說道。

吐出一口煙,看到飛機滿臉的不解,張叔接著說道:“也就三四年前吧!我還是以前醫院裏麵的腦科主刀,一直到院長的太子畢業回來,也是腦科的吧,分到了我手見習。捅了個簍子,教訓了他兩句……之後的日子,就沒得一件順利的了。

院裏麵,擺明了給我穿小鞋,想通了之後,也就幹脆辭掉了,虧我當初還想著怎麼怎麼努力,幹到院長,能自己操辦主持一家醫院。再然後拿著點積蓄,到了那個鳥不拉屎經常打架的地方,開了個診所,塗個清靜,掙點零花錢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也不會有人會對我怎麼樣。好在我兒子還算爭氣,留在了國外工作,每個月寄點錢,你們再打點架,每天也能過得有酒有肉。還去跟那些家夥掙風頭幹什麼……知足常樂!”說完,張叔表情流露的一種釋懷的輕鬆。

身無所掛,輕輕鬆鬆,飛機何嚐不想,隻是真正當別人擠上頭來壓榨自己的生存空間,真的可以不顧一切這般灑脫?

“隻是,有點耐不住寂寞,不然你們來病房睡一晚上,怎麼會那麼便宜啊?有幾個人,熱鬧點也不錯。……對了,看你現在四肢健全,今天晚上,應該也有結果了吧,以後……有打算嗎?”張叔問道。

“……不知道。”飛機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思緒一下子又亂了。

“男的,伸縮可以,但是責任這個問題必須要承擔。有這麼幾個兄弟不容易,我來這個學校的時候,兩三年了也沒人過來看過我,倒是你,有這麼一群可以為你拚命的兄弟,要珍惜啊。”張叔說完,把煙頭一丟,踩熄之後,伸了個攔腰,繼續說道:“不說了,出去開個房間睡一覺。你也注意注意休息啊,走啦!”

“啊?哦,好,那……回見。”飛機說道。

張叔走後,走廊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引起了飛機一陣陣思緒。

是啊,有這麼一班子兄弟,當真不容易啊,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幾個人變成了張叔那裏的常客,不是小七細威進去住幾天,就是於瀟明哥進去住幾天,而自己卻從來沒有在張叔那裏待過一宿。

細細算來,掉血掉肉的每一次遭罪都是兄弟們抗著,就算是今天晚上也是一樣。對戰符瑸少的時候,那種絕望無助逃避的感覺,現在依然記憶猶新,事後現在回想起來,和兄弟們相比,自己簡直就是作為一個恥辱而存在。

沒想到經曆了那麼多,自己卻還是個懦夫……

天亮了,雨也停了下來,空曠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這一個晚上,幾個人總算是挨過去了。

飛機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電梯間,上了七樓,回到了病房,因為小七推入病房的響動,左佑忠已經是醒了一會兒了。過了睡覺的時候,再睡也就睡不著了。

“飛機?睡了覺沒?要不就在那隔壁的鋪位躺躺?”左佑忠關切的問道。

這一聲問候,飛機心裏又是一陣內疚。

想起自己上來的目的,飛機還是打起了精神,對左佑忠說道:“幫我聯係一下淩局,我有事情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