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餓著他兒子了不是。”姑姑瞅了秦力一眼,笑著解釋,“小家夥吃一天牛奶了,有些不樂意,剛餓了再喂他牛奶他都不肯喝。”
許慕晴聽了微訝,她母乳不夠,所以一開始就不得不配合著牛奶一起喂養,好在小家夥也不挑食,一頓母乳一頓牛奶的他也沒有拒絕,許慕晴就以為他對母乳沒什麼念想呢,原來還是想要的呀。
不顧姑姑勸誡,許慕晴到底抱起了熟睡的孩子,小家夥在她懷裏哼了哼,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奶香味,便是睡著正熟,還是情不自禁地往她懷裏拱了過來。
許慕晴抱著孩子進房裏去喂奶,沒一會兒,秦力到底還是跟了進來,磨磨蹭蹭地湊到她麵前。
許慕晴見他那樣兒就忍不住笑,很痛快地道歉說:“對不起啊,下次我一定早些回來。”
“哼,跟我說有什麼用,跟你兒子講啦。”秦先生很傲驕,不過在看到兒子咕嚕咕嚕吸著奶的樣子的時候,又忍不住臉上漾開了笑容,伸手在他小嫩臉上摸了摸。
許慕晴怕他沒輕沒重,拍開他的手,沒想到卻被他反捉住了。
秦力從邊上虛虛抱住了母子兩個,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又靜靜看了一會兒後,突然張口咬著她的耳垂說:“道歉道得那麼快,老板你倒是挺識時務的嘛。”
許慕晴:……
她的眉尖忍不住顫了顫,身子也哪著有些軟,腦子裏更是不由自主想起早上他虛掩著被子的模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很久沒有過過那什麼生活了,許慕晴就是曉得他不禁撩,所以也從來不撩他,就是喂孩子也避著他一些。
秦力也一向自覺得很,不知道今日怎麼突然就憋不下去了,動作之間,曖昧得快要戳出火來了。
“……還還沒到時間呢。”實在是不能再由著他鬧下去了,許慕晴抱著孩子試圖離他遠一些。
“我知道!”秦先生回答,怎麼聽都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卻也並沒有放開她。
孩子吃飽以後又睡著了,秦力將他摟過來放到床上,小家夥咂巴咂巴嘴,小臉蛋一歪,又睡得香甜。
許慕晴見狀想要逃跑,到門口了被秦力拖住又抱了回去:“想逃麼……”
“不是,醫生說現在還不行呢。”
“我知道……這不是就先要點利息麼……”
許慕晴:……
日子如此平平靜靜地過去,許慕晴半天去公司,其餘的時間多是在家裏帶帶孩子,眼看著夏天過去,天氣慢慢變得涼爽了起來。
這天她從公司回來,姑姑告訴她說:“今天那老太婆過來找你來了,不過我讓保安把她趕走了。”
姑姑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厭煩和不耐煩,所以許慕晴沒有費什麼力氣就知道這個所謂的“老太婆”指的是誰。
她皺了皺眉頭,問:“她來幹什麼?”
“不知道,誰知道那死老太婆又什麼瘋,我看到她就煩,讓保安把她趕走了……”
姑姑對蕭家人的厭惡已經是深入骨髓,到了和他們說一句話都厭煩的地步,自然也不關心他們家有什麼八卦。
許慕晴倒是稍微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蕭方舟竟然破產了。
破產了。
他差不多十數年的經營,原來要他破產,竟然是如此容易。
秦力隻用了多久?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蕭氏敗落出手,果然就落到了秦力手裏。
蕭母來找許慕晴,大概也是因為聽到了什麼,所以想來求她,放自己兒子一把。
這老太太,行事仍然那麼的勢利世故,你能幫她的時候,諂媚討好百般相求都可以,你不能幫她了,被她踩到泥地裏一再作賤她還覺得做得應當。。
她本最看不起許慕晴的,現在,還不是求到她門上來了?
許慕晴還沒有變態到想看一個半截身體要入土人的好戲,所以她很讚同姑姑的決策,此後,沒有再見過蕭母。
而秦力那人,還果然是有恩報恩,有冤報冤得很,他對付蕭方舟的計策,和當年蕭方舟誘田婷婷破產時一模一樣,簡單且暴得連想個新的都不願意。
關於這件事,許慕晴後來隻問了秦力一句:“你怎麼知道他會上當?”
秦力語氣淡淡地說:“人在差不多快要山窮水盡的時候,就是明知前麵掉下來看餡餅是陷阱,大約也是忍不住那個誘惑的。”
昔日蕭方舟為掩私情,將田婷婷拖下泥壇,從而也讓許慕晴一家麵對了幾乎是滅頂破家之難,今日,秦力便也讓他在同樣的一塊石頭上狠跌一跤,直至一無所有。
這樣的因果,不是報應,全是人為。
許慕晴沒有什麼唏噓感慨的心腸,不過她最終還是見到了蕭方舟。
她知道秦力在蕭家人麵前放過狠話,不準他們再來煩她,但是這世上,意外或者說巧遇這樣的事雖說是小概率事件,可同在一座城市,還是很有可能會生的。
許慕晴見到蕭方舟的時候,她和貓貓帶著各自的小家夥在逛街。
天氣涼了,總要給寶寶添點厚衣服。
然後她們逛累了在街邊一家小店吃點心的時候,蕭方舟推門走了進來。
三個多月沒有見麵,蕭方舟似乎更憔悴了,昔日那股子社會精英的派頭,已經蕩然無存。
現在站在許慕晴麵前的,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他或者看上去還算年輕,或者也還有點英俊,但是落魄、困窘,就像是一頭空有其形而無其神的困獸,便是表麵上的凶狠,也顯得很可笑。
她隻手撐著下巴,望著他微微笑了一下,仿佛看到幾年以前的自己和他,隻是那時候,他們的地位明顯是顛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