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懲罰,你睡地上!”
初純知道她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變更。
隻好灰溜溜地從櫃子裏抱出一床被子,甩在地上,也不理好,就倒下去了。
次日。
別雅已叫人備好馬車月無殤斜躺著身子,安靜地臥在床上,初純則是抱著被子橫七豎八地躺著,褥子也讓她弄得皺兮兮的,柔順的長發散了一地。
別雅從容地走進房,對這一幕早已不以為然。也不管月無殤是否聽見,她就輕起朱唇:
“小姐,馬車已備好,我們準備去哪兒?”
“滄渭。”竟是眼也不睜一下。
“是。”
別雅恭敬地退下了。
滄渭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因為臨海,海景令人稱奇,故稱之曰“海域”。此地生產海鮮,不少商人在這兒開了海味館,引了各地的鄉紳富豪紛紛前往,甚至在此定居,也增強了與各地間的商貿往來。這為滄渭的迅速發展提供了極好的條件。
等到別雅的臉已消失在門口,月無殤才緩緩睜眼。
滄渭,是花嫣與陸百名相遇之地,是這一段“孽緣”的開始……
思及此,月無殤的眼裏布滿了深深的悲傷。隻是很快,就被一閃而過的恨意而取代,然後,又將冰冷掩藏在淡漠之下。
做到板凳上,到了一杯剛沏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月無殤卻隻擱在一旁,也不品嚐。
初純的鼻子動了動,眼睛微微張了張,卻還是又閉上了,嘴裏仍是喋喋不休地念著:
“什麼東西這麼香?快把姑奶奶饞死了!”
顯然是還沒有清醒。
說也奇怪,初純竟微張著朦朧的眼兒站了起來,光著腳丫子摸索到板凳上,端起茶,一閉眼,一飲而盡。再睜眼,眼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涼,透明的幹淨,斂去了狡黠。
初純伸出小舌,天天唇,意猶未盡:
“真香!不愧是上好的碧螺春!”
片刻,嘴角又微微下翹,不高興地埋怨起來:
“小月月,你就不能換一招嗎?明明知道人家抵抗不住茶點的誘惑!”
“茶能提神!”
明明是冰冷的話語,在初純的耳朵裏,卻聽得格外舒坦,嘴角微微上揚,一掃先前的不快:
“算了算了,每次都是這句。出發吧!”
白淨的馬車內,月無殤依舊著白色衣袍,隻用一根白絲帶係住幾縷黑發。垂了眼,蜷在軟踏上。好一個出塵的人兒!
軟蹋前方有一張小木桌,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點心水果。
初純也不客氣,抓起了點心就往嘴裏送。一邊還打量著馬車,緩緩道;
“小月月,我記得你好象挺有錢的嘛,搞這幺樸素幹嘛!看看後頭那輛,金碧輝煌,想不看到都難!”
月無殤的嘴動了動:
“喜歡就去。”
初純癟癟嘴,她寧願小月月用那種冷到要死的語氣跟她說話,這種淡淡的語氣,聽著還真不好受!識相地轉移了話題:
“你還真讓他們跟啊!”
“不管。”
“哎!”初純輕歎一聲:
“你這人啊,就是無聊的緊!”
白影一閃,月無殤的白綾已經卷起幾塊點心塞住了初純的嘴。卻隻看到月無殤的嘴唇一張一合,手是絲毫不動:
“閉嘴!”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