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兩個男人的床(下)(2 / 2)

可是,他馬上又否決了這個發瘋的主意。他怕,怕啊,他怕得腿腳抽筋鼻歪眼斜,他真的是怕得厲害啊!

雖然兩人保持著夜夜同床的純潔男男關係,但外人並不清楚。蕊王和一個門客形跡親密的風聲,到底傳了出去,合府皆知。

別人還好說,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大概事關蕊王,連那個陳沂陳先生都格外老實。

唯有青流又到留香小築鬧了一回,如果不是花半羽及時趕到,區小涼幾乎要吃虧。

區小涼氣不順得很,他忿忿地想,青流這麼理直氣壯,憑的是什麼啊?要不是上過花半羽的床,他敢嗎?

花半羽聽了他的指責,並沒有為自己辯護,也沒有保證不再搭理青流。他隻是看著他微微含笑搖頭,桃花眼裏是縱容和親昵。弄得他反而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誰都有過去,他沒必要揪住不放,花半羽也沒必要為這事道歉和解釋。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那並不重要。

懨懨地收了架勢,區小涼抱住花半羽,去聞他身上的香氣,不滿地想,他們這戀愛談的,也太理性了,連個架都吵不起來。

花半羽回抱住他,趁機亂摸,把區小涼氣得一把推開他。這個人總是這樣,給點顏色就開染房。

兩人這些日子攻與防的拉鋸戰,使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有了相當的了解。隻是由於區小涼的嚴防死守,花半羽才沒有越過□□的封鎖線。

花半羽無可奈何之下,就借一切機會吃豆腐,幾成偷香高手。區小涼氣極,常常暴走亂罵他。他也不惱,繼續該粘照粘。

冬至那天,宮裏留宴。花半羽惦念他,派人從宮裏送出一盒各式小餃子,包著不同的餡兒。隨食物附著一張小紙條,上寫:“親親小衣兒,記得吃餃子,不然耳朵凍掉就不好看了。”

區小涼一笑,讓香奴把餃子拿去煮了,三個人品嚐。味道都極可口,他們吃過晚飯了,吃不多,剩下一些。

香雲問能不能拿去給周嶼淼周先生嚐嚐。他最近迷上了彈琴,正拜在周先生門下學習,沒事就仙翁仙翁地練琴,很是刻苦。

區小涼支持他尊師重教的行為,另外還讓香奴包幾個黃澄澄的大佛手,一並叫他帶去。

香雲歡天喜地走後,他歪在軟榻上看香奴刻一個印章。

那是香奴學了顧先生手藝刻來玩的,上好的雞血石,已經刻了一陣子。他刻的“永香”兩個陽文,是從書帖上拓下來的,他並不說字。

區小涼曾在幫他拓字時問字的意思。香奴回答說,他沒進王府前叫“蔣永香”,刻上自己的名字是為了送給母親當壽禮。

當時區小涼還誇讚他有孝心,現在見他刻的認真,就抽一本花木栽培的書翻閱。

院門口有人叫祝公子,香奴放下刻刀,給區小涼拿過厚披風,跟在他後麵走到門外。

一個身穿青色內院侍從製服的高個兒男子,站在暗影裏稟報,說王爺在寢殿有請祝公子去說話。

平常如果花半羽找區小涼,都是花雨或花雪來請,今天忽而換了人,香奴又見他麵生,不禁疑惑地問一句:“你是新來的嗎?從前沒見過。”

“小的叫李司學,昨天剛從虎衛抽調來內院當差。”那侍從從容回答。

虎衛是專門保護花半羽的親兵護衛隊的內部叫法,外人多不知道。他們人數上百,平時都在前院聽令,輕易不進後院,所以香奴並不認識。

“花大統領怎麼不來?”香奴聽他說出虎衛,稍微放心,卻仍是追問。

“花二統領有些著了風寒,他正在照顧。”李司學回答,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香奴不明所以,心想二統領生病,自有親隨照顧,哪有大統領親自照顧的?就算兩人是兄弟,這也不合規矩。

區小涼卻明白,止住仍想再盤問的香奴,笑著說:“派人來也是一樣,你留在這兒,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香奴連忙回房取出一個兜帽:“公子戴上,免得風吹了頭痛。”

說完,他不放心地瞟瞟那個李司學,小聲說:“要不,我和公子一塊去吧?”

“不用,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你白受凍。”區小涼覺得他未免小心過了頭,安慰他,“沒事,王府裏人這麼多,還怕走丟了?我到了那兒,就派個人過來告訴你一聲,這樣總行了吧。”

香奴想想也是,雖然仍有些擔心,倒也不再堅持跟著,囑他路上小心腳下。

區小涼答應,暗笑香奴小小年紀就學會操心了。

他隨那侍從穿廊過院,不急不徐地走著。走了一陣兒,覺得都是平時沒走過的路,似乎並不通向花半羽寢殿。

他心中疑惑,停下腳步笑著說:“哎喲,不好意思,忘了件東西,我去去再來。”

說完,他回身就走,後腦卻隨後被重重一擊。他隻覺眼前一黑,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