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屍倒下後,地底下猛然長出一簇簇的植物,哦!不!是一長串的蟲子!蟲子們呈v字形排列,“v”字是複仇,勝利的意思(英國的理解),peter突然用英語大喊:“學姐!快跑!這個是沙漠死亡之蟲!遇見活的東西了就會去大嚼特嚼!估計是去幫那個幹屍複仇的吧!還有這個蟲子的殺傷力不亞於沙漠食金蟻!小心它們的粘液!有毒!”
沙漠死亡之蟲一時間朝幽瘋狂的湧去,速度快的幽都躲閃不及,沒想到,這些蟲子居然沒有殺死墨蘭幽,反而以奇特的姿勢向幽行禮:“公主殿下,我是沙漠之神,死亡之蟲,這隻幹屍的守護者……在這裏,我要給公主講一個故事,是關於這隻幹屍的。這是他的自述,來自你們的世界……”
“一
我是保安,在古宅前,守了十年,這古宅除了珍姐和她的司機進出外,其他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出來過。
十年了,我從沒見過第三個人從古宅出來過,真的從沒見過。
珍姐對我說:”小徐,嘴把嚴了,別把看到的,聽到的說出去。“
我死命地點頭,不敢說話。其實我也說不出話來,我是啞巴,從娘胎裏出來時聲帶就壞了,在世上活了二十五年,竟沒說過一句人話。
十五歲那年,我離家出走,流浪街頭,是珍姐收留了我,讓我做古宅的保安。
我不識字,隻會些簡單手語,所以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我都不會說出去,這就是珍姐選我做保安的原因,她需要一個忠實憨厚且能嚴守古宅秘密的人,而我就是珍姐的不二人選。
其實古宅有什麼秘密,我也不知道,我隻負責古宅圍牆外的安保,從沒進過圍牆裏,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
除了珍姐的司機小馬外,古宅裏住的全是女人,每天從古宅裏傳來無數女人的哭泣聲,沒日沒夜地哭,聽起來像鬼叫,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幾十個女人被送進古宅,但我從沒見過有女人從古宅送出去。
我在古宅前守了十年,這十年裏,送進古宅的女人約有一萬多個,這麼小的宅子,怎麼能容得下這麼多女人?
即使能容得下,這麼多人,一定需要不少的口糧,但我聽經常開車來送大米和蔬菜的小劉說,古宅裏每月隻需十幾人的口糧。
我後脊一陣發寒,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想在腦前一閃而過:先前送進古宅的女人都死了?
誰殺了她們?
我想起古宅裏傳來的沒日沒夜的女人的哭泣聲,後腦勺嗖嗖發涼,我忽然對古宅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是那種源於心底的恐懼,時間永遠抹不掉的那種。
我找到了珍姐,用手語告訴她我要走,珍姐問我為什麼走,我說我害怕,珍姐問,你怕什麼?我的手在空中亂舞,不知該如何回答。
珍姐說:”留下吧,小徐,我需要你。“
我做了個歉意的表情,用手語告訴她:”我必須走,不想再幹保安了,幹了十年了,幹煩了。“
珍姐說:”隻要你留下來,可以不幹保安,做我司機。“
我記得珍姐有個司機,叫小馬,是個聾子,說話還有些結巴,經常跟我搭訕,簡單的幾句話,他能說上半小時。
小馬每月隻出來兩次,每次都是空車出去,回來時車上載滿了形形色色的女人,這些女人像待宰割的牛拉進了屠宰場,而她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每次都是我打開古宅門,小馬把車開進去,門關上前,我竟從車上女人的眼睛裏看到了她們滿懷希望的眼神,但當門徹底關上時,我已知道,她們的希望很快將變成絕望,因為一旦進了古宅,將永遠沒有了希望。
我用手語問珍姐:”我做你司機,小馬做什麼?“
”小馬什麼都不做,他死了。“珍姐麵無表情地回答。
”你殺了他?“
珍姐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殺他?“
”因為他跟你一樣,想走。留下可以活,想走就必須死。“珍姐說這話時,嘴角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小徐,你現在是選留還是選走?“
我還有選的餘地嗎?當然選留。
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小馬為什麼冒死也要走?難道他在古宅裏發現了什麼?
二
第二天,我就搬進了古宅,接替我在古宅外做保安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是個啞巴,好像還有點智障,跟我當年一樣。
珍姐最喜歡用那種守口如瓶的智障少年做保安,可以嚴守古宅的秘密嘛。
但古宅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在古宅外守了十年,一直不知道這秘密是什麼,心想,這次進了古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古宅裏林立著許多小房子,錐形的,青磚白瓦,遠遠看去,像墳塋,墳裏住著活人,每天都在哭,哭得讓人心結。
我每月中旬和月底會隨珍姐開車出去,其餘時間都待在古宅裏,珍姐讓我負責古宅內的安保。
她說:”安保以前是小馬做的,現在他死了,就由你來做。“
珍姐說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又繼續說:”古宅後院,你一步都不許進,否則,你將成為第二個小馬。“
我打了個寒戰,連連點頭,表示打死也不敢進後院。現在我終於知道小馬的真正死因:他是違了珍姐的禁令,進了後院。
後院裏有什麼?
那裏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隻有死人才能知道,因為死人可以守口如瓶,活人則不可以,所以當小馬知道了這個秘密後,他注定要成為死人。
我踮起腳尖,望向後院,隱隱看到後院的上空彌漫著陰森的鬼氣,隱約還聞到死人的氣息。
我猜想:後院裏住的大概都是死人吧。
除了後院,還有一個地方不能進,就是那些青磚白瓦的小房子,每個小房子裏住著一個女人,她們整日躲在房間裏,緊閉房門,一直不停地哭泣。
我一直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每天都要哭?而且這裏房子的瓦為什麼全是白色的?
白色,總給人不吉利的感覺,譬如葬禮。
有時我在想,住在小房子裏的女人的樣子,是不是美若天仙?
一天早上,珍姐找到我,說有個房子的房門壞了,讓我去修一下。我聽後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這次終於可以目睹那些女人的芳容了!
珍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帶嘲諷地說:”小徐,你去之前,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別被那個女人嚇到。“
珍姐的話讓我的心涼了一半,難道房裏的女人奇醜無比?
我有些失望,進房前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進去後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女人的臉被丈夫的情人潑了硫酸,麵目猙獰至極。
我隻看了她一眼,就沒再繼續看,而是低著頭修理房門,隻是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好像女人一直在盯著我的後背。
門修好後,我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沒想到那女人竟叫住了我:”你好,我叫劉靜,請問今天是幾號了?“
我沒敢回頭,背對著女人,伸出五個手指頭,表示今天是五號了。
女人有些興奮地說:”我在這兒已經待了五天了,再過九天,我就可以變漂亮了……“
女人一直不停地在我身後自言自語,說自己變漂亮後將如何如何,而我則沒心情聽下去,隻是朝她象征性地揮了揮手,算作告別,徑直離開了房間。
那女人的麵容己經被硫酸毀了,即使華佗再世,也不可能再讓她變漂亮了吧。
然而有些時候,不可能總是不偏不倚地發生在我們身邊。
14號時,珍姐又找到了我,說是那個女人的房門又壞了,讓我再去修一下。
說心裏話,我實在不願再見到那個滿臉瘡痍的女人,但懾於珍姐的淫威,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