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門前,顧誠玉準備敲響院子門。卻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尖銳的女子說話聲。不,其實是一個女娃的聲音。
“顧家老四,還不快些?喊你燒水,你咋燒的這麼慢?你是我二叔的徒弟,想來學手藝,就得服侍你家師父,添茶倒水都是你分內的事。你也別不服氣,你們顧家這麼窮,要不是你爹上杆子求我二叔,收你做徒弟,你以為我二叔能選上你?瞧瞧你,連根木頭都扛不動,叫燒水麼,燒水也不會,你會幹啥?一家子的泥腿子,就配在地裏刨食兒,還想學手藝?顧婉那丫頭還想摸我的首飾,她以後就配嫁個泥腿子。哼!”
顧誠玉一聽到喊他家四哥,就停了下來,誰想後麵的話令他氣到想發抖,難怪他三哥到現在還沒回家,原來是在這服侍人,還要受人辱罵。
顧誠玉也不敲門了,直接推開院門走進院內,一進去,就看見他家四哥拎著茶壺手足無措的站在那,旁邊小桌上還有一個打翻的海碗,裏麵的茶水撒了一桌,正噝噝地冒著熱氣,而顧誠熾的褲腿上都濕了一大塊。
靠著正屋院內的小桌子旁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丫頭,上身嶄新的茜紅色細棉布衣裳,下穿月白的棉棱裙子。五官被這身豔麗的衣裳稱著,看起來倒有了兩分清秀,不過這也不能掩蓋其實長得隻是普通的事實。無疑,這就是據說喜歡鼻孔朝天的林家大房的閨女林柳兒了。
林柳兒還要再說,卻被開門聲打斷。側身望去,隻見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娃,林柳兒剛要發火,仔細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兒,那雪白細潤的肌膚,在一絲霞光下隱隱發亮,眉心殷紅點綴其間,微揚的唇角似是在對著她笑。再往上看,那樣一雙好看的眼睛卻露出了冷意。
林柳兒打了個冷噤,瞬間回了神。
“你是哪家的小娃?進別人家的屋咋能不敲門?”林柳兒頓時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顧誠玉問道。
顧誠玉此刻心裏正火著呢!他四哥的身子一向弱,這兩年才養起來些,也還沒大好呢!在顧家,他娘從來不叫顧誠熾做活。他也知道,這古代做學徒都是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侍奉師傅,給師傅當牛做馬的事不稀奇,甚至連月錢也是師傅看著給,就是不給,也沒得說的。畢竟人家教你手藝,還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想學手藝,那就得放下身姿。可是那並不代表這林柳兒也有資格教訓他四哥,要論起來四哥還算是她的長輩。
顧誠玉強忍著怒氣,冷著臉回道:“我是顧家的老五,我是來叫四哥回去吃夜飯的。”
林柳兒聽後,恍然大悟,又看了顧誠玉的衣著,嗤笑一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顧家的老五,難怪......”接著又作上下打量的姿勢,“都是這麼窮。你四哥連壺水都燒不好,可真是沒用,真當自個兒是那大戶人家的少爺呐?”說完兩眼往上一翻,又瞟著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