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臉色自黯沉轉白,瞪大清美的雙眸凝著她,“你……!”

“月溪照對你來說似一位長姐,抑或母親,換作我是你,也不可能答應協助一個殺人凶手的,是以……”尹三五眼尾微微挑起乜她一眼,“我從未打算過和你廢口舌,雖說我術法不濟,對付你卻是綽綽有餘,女媧族人在上古乃至萬年前或許都極其強盛,但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你心裏也有數罷。”

月瑤緊抿起唇,眉宇間有十分淩厲的怒意。

“我身邊那個紅衣服的,看著三不掛五的,卻也是個業火小仙,業火燒過的地方,怕是再幾萬年都長不出什麼來了。”尹三五言語間尤帶了幾分惋惜之意。

月瑤怛然色變,怒視著尹三五咬牙道:“你到底是師傅的半個孩子,縱然你不能與我同仇敵愾,也不至於如此倒戈相向。”

尹三五睫毛微顫幾下,慢慢垂落下去,雲淡風輕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來的半個之說。”

她微微吸一口氣,捧了一把黃土站起身,添在早非新墳的土塚上,才拍拍手道:“天快暗了,入秋涼,月姑娘也不要在郊野待得太久的好。”

說罷,她向前一步,“我耐心不好,容易暴躁。”

月瑤氣極地望著她漸漸遠去,直至她身影消失,她才將臉深深埋進了在雙臂間,綠洲裏的月極城,矗立在滄霧山上,雲霧如滄海,縹緲離人間,有幽幽聲線似哭似笑,“師傅……對不起,是我……心誌不堅……他……”

……

尹三五回到小院時,月初已在為凰之意把脈,月色在旁焦急地來回踱步,那模樣,仿佛凰之意很快便會被把出個喜脈似的。

見尹三五回來,月色這才停止轉圈兒迎了上去,“姐姐,阿瑤姐姐不曾為難你吧?”

尹三五瞥了他一眼,誰為難誰還真不好說,隻搖搖頭,又乜了一眼凰之意的方向,瞥見一身青衣的月初不由怔了怔,“我記得經常背個藥箱子的不是這位,原來她才是大夫麼。”

聞言,月色不自在地低下頭,“沒,姐姐不曾記錯,總背藥箱子那個是影姐姐,我們族裏,醫術最好的便是她了,隻是……隻是阿瑤姐姐她……她……”

“好了我知道了。”尹三五倒是沒料到月瑤連個好點兒的大夫也不肯借,瞥著他支支吾吾的模樣,此刻倒難得一笑,“倒是你,年紀也是能娶妻的年紀了,說話卻還總說不清。”

提及娶妻,月色耳根微燙,尹三五見他這般情容模樣,不由開口,“凰之意他……”

她斟酌片刻,還是覺得應該說清楚,畢竟凰之意是個沒心肝兒的,指不定已都弄月色為樂,而月色好歹也算真誠地幫助過自己。

月色聽她提起這三個字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尹三五隻得說道:“你以前不是問過我,凰國的女子是否都如此高挑麼?現在我告訴你,並非如此,隻是凰之意並非女子,那個……身體構造不同,才會長這麼高個頭。”

話落,她小心翼翼注視著月色的神情,生怕他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因此備受打擊,畢竟情傷到底重不重,他人無法憑自己的想象去揣測,唯當局者心中有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