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穿越望月大峽穀,一路向北海道呼嘯而去。
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加藤家眾人站在峽穀下,望著火車離去的方向,靜立不動。
凰北玥將銀色麵具從臉上取下,臉色慘白就像是一張紙。
一個年輕的女孩從棧道奔下,一身黑色的長袍,正是加藤秀麗。加藤秀麗滿臉焦急,慌忙捏住凰北玥的手腕:“就這一會兒功夫,你體內的兩條屍憋已經開始活動了。恐怕不到三個月,它們就會徹底爆發……”
凰北玥從加藤秀麗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千年翡翠已經到手,我們立刻去東京,跟鳳凰交換司夜。”
加藤秀麗立刻道:“讓我們去辦這件事吧,您需要休養。”
凰北玥搖搖頭:“如果不是為了讓我親自帶著千年翡翠去見她,她何至於綁架司夜?”
“她是想用千年翡翠對付您呢。”加藤秀麗道:“我已經組建新的狙擊隊,全世界各地狙殺屍族。擒賊先擒王,我們去會一會鳳凰也好。”
凰北玥點點頭,眉心蹙起,斜飛入鬢的劍眉似乎繾綣著無盡的愁緒:“剛才我沒聽錯吧,小燃說她要自殺來解開木偶之法……沒想到她已經變成了人偶……是你幹的麼?”
加藤秀麗臉色刷白,慌忙跪地:“主人,自從鬱小姐離開獨島,我就跟您一起來到望月峽穀修養,鬱小姐有怎樣的遭遇,我並不知道……”
凰北玥眸子幽深:“那就是令狐宴他們和上官非池合謀的了。秀麗,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小燃活下去。”
加藤秀麗為難起來,她對鬱可燃一點那都不了解,根本不知道她心中牽掛著什麼,隻有用她心底牽掛的東西才能讓她燃起生存的鬥誌。“主人,您可以給秀麗一點提示麼?”
凰北玥俊逸的五官多了一絲動容:“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終究是我。能拖住她的原因隻有三個,第一,骨肉親情。第二朋友友情。第三,她的身世還未清楚,她一定想知道她和子獻的關係。你去提醒她一下。否則她衝動起來,恐怕真的會為了解除木偶之法,傷害自己……”他歎口氣,眼睛裏卻湧上了一絲蕭瑟:“如果她那麼輕易就死了,我為她做這些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
火車在鐵軌上呼嘯著行駛向前。
上官非池緊緊摟著鬱可燃,滿眼的懺悔,可是他不敢放開她,因為他害怕鬱可燃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自殺了斷。
她其實一直都在強顏歡笑。她寧死都不願意被他用這種卑鄙的方式捆綁。
其實她自從知道他在她身上施展了木偶之法,便已經想好了她自己的歸宿。
原來,她來北海道看雪,隻是一個借口,其實她是想著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更容易離開他,然後在一個他找不到的角落,靜靜地死去。
如果不是加藤家的武士將他們堵在望月峽穀,她決定用自己換取他的生,她不會袒露她的真實心思。
為了從癱瘓中救她,更為了自私地霸占住她,他才聯合加藤工信和蒲生阡陌給鬱可燃用了木偶之法。沒想到她表麵上通情達理,其實恨死了他。
上官非池生怕她趁他不留意便自殺,這樣她就永遠解脫了木偶之法,而他就永遠失去她了,所以他一直都緊緊抱著她:“不強求你愛我。我帶你走遍天涯海角,解決木偶之法。”他聲音沉重而堅定:“但是你發現了麼?因為木偶之法,你體內的寄生蟲徹底消失了。”
鬱可燃本來閉著眼睛,累極了的樣子,這時候猛然睜開眼睛:“兩條屍憋消失了?”
上官非池點點頭。
鬱可燃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動脈,的確感覺不到那兩條寄生蟲的跳動。
心底忽然多了一絲希望。
本以為自己半年後會死,可是陰差陽錯,木偶之法中和了寄生蟲?
不過,鬱可燃臉色很快又再度蒼白起來。
木偶之法也是極為凶險的東西,它雖然延續了她的生命,解決了寄生蟲,但是卻讓她和上官非池緊緊捆綁。
而上官非池這一行為,雖然可以得到她的原諒,但是她絕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