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那半碗飯看起來還很完整,上麵有幾根發黃的青菜紋絲未動,蟑螂和老鼠的屍體四零八落地躺在周圍,空氣充斥著腐爛泛酸的味道。
南宮翌盤坐在鋪滿稻草的地上,汗滴布滿他的額頭滑落到鬢邊,眉頭痛苦得擠成一團形成‘川’字,眼底淡淡的黑影,幹枯脫皮的嘴唇,泛青的臉色,看起來一臉病容。
我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有點心酸,有些難過,就像是當時在夢裏看到曲奇為我哭時的心疼,眼前的南宮翌比前幾天見到他那時還要憔悴。
“南宮翌,你、你還記得我嗎?”我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發出顫抖的聲音。
他緩緩的睜開眼,眼神清澈得不帶一絲渾濁,和他狼狽的外貌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籬,你恢複記憶了嗎?”他的聲音很嘶啞,像是好幾天沒喝水了,眼神始終很溫和。
我忍住淚水,僵硬的搖了搖頭。
“哦,是嗎?”他的語氣很平淡,但也摻和著一絲失望。
南宮翌這個笨蛋,為什麼要讓自己受這種牢獄之苦,為什麼不把我供出來,我可以為他作證的不是嗎?
“但是我記得你救過我一次。”我慢慢地走到他身邊,他的頭發已經結成一團了,就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塊,還粘附著一些草屑,嘴角的胡渣已經長長了,皺巴巴的囚衣包裹在瘦弱的身軀,眼前的他真的好落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小籬你的記性還是很不好,是兩次。”他看著我寵溺地笑了,飽含溺愛。就好像我們認識了很久一般,甚至是情侶關係。他的笑容讓我很心疼,無論他和上官籬過去發生過什麼,都已經成了一縷青煙散於空中化為烏有。
因為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上官籬,而是我蘇小籬。
“懸崖那次也是你救我的是嗎?”
他眨了一下眼睛默認了,不再說話。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我不忍心再問下去。
站在一邊的藍羽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角落,仔細地端詳著那些小屍體,臉色越來越嚴肅。
“連犯人飯菜都被下毒了,廢物。”藍羽卓低咒一聲,臉上蒙上一層冰霜。
我們如果沒有暗中前來,恐怕這些證據都會被毀滅掉,天牢裏的都能下毒手,殘血背後那隻黑手絕對不簡單,是皇親國戚還是位高權重的大臣?
“你中毒了?”
南宮翌看起來隻是臉色不大好,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但還是小心為上,問清楚比較好。
“他沒有中毒。”回答我的是藍羽卓,“但是幾天沒吃沒喝,他的身體狀況應該好不到哪裏去。”
難道南宮翌早就知道飯菜有毒了嗎?但是幾天不吃不喝,即使不被毒死也會被渴死、餓死,該死的,真夠陰險毒辣。
“藍羽卓既然證實南宮翌並不是盜取官銀的人,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無罪釋放?”
我已經打算好了,就把他接到將軍府,打著上官二小姐救命恩人的名堂,爹和娘還有大家應該會好好照顧他的,恩,就這麼辦!
“不可以!”藍羽卓冷冷地打斷了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