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青葉一路上穿宮過殿的,我就像劉姥姥逛花園一樣,大開眼界了,這一路走來都有許多好奇的眼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青葉,他們被青葉一瞪,便低下頭做自己手上的事,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掃地的掃地,澆花的澆花,修剪樹葉的修剪樹葉,這一切正常得不得了。
青葉帶著我穿過假山,繞過花園,踏過石子路,可謂是山路十八彎,就在我以為還有再多一個彎口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藍羽卓的書房門口。
“王爺在裏麵等你。”青葉冷道。
我看了青葉一眼,覺得有些委屈,他就這麼丟下我不管,要我單獨麵對藍羽卓嗎?
即使對上我哀怨的眼眸,青葉也視而無睹,酷酷地抱著他那柄破銅爛鐵守衛在門外。
我歎了一氣,選擇麵對現實,看著麵前的那道房門,我仿佛看到一隻老虎就在裏麵等著我去喂他,頓時我一雙腿猶如被灌了鉛一樣,寸步難移。
“王爺的耐心很少!”青葉提醒道。
“知道了!”我瞪了一眼事不關己的青葉,心裏把他鄙視了一番,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我告訴自己要淡定,然後拖著腳步僵硬地向前走。
每走一步,房門就離我近一寸,我的呼吸就越急促,心跳動的越來越快,就好像是要從我胸口竄出來一樣,不用多久,我的鼻尖已經碰到門沿了。
就在我舉手不定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我被一股力量拽進裏麵,門被關上了,我還沒晃過神來,人就已經在書房裏麵了,身後抵著書桌。
看著一臉陰沉的藍羽卓,我的心髒劇烈一縮,倒抽一口冷氣,藍楓騙了我,他果然還在生氣,我們兩個都沒說話,隻是對望著彼此,整間書房充斥著他的怒氣,空氣就像靜止了一般,耳邊隻聽到我急促的心跳聲。
“嗨,你還好嗎?”我尷尬地打著招呼,驚慌已經主宰了我的思緒,我控製不了自己用了第三種語言。
藍羽卓哼道:“本王是個愛擺王爺架子的人,你隻是將軍之女,見了本王為何怎麼不下跪?”
喲,很重的官腔嘛,他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我聽了就惱火,原本的愧疚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跪你個頭,你又不是死了要我上香,跪什麼跪!”老娘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成hellokitty了。
他勾起嘴角露出壞壞的笑意,一臉邪魅的湊了過來,手上的象牙扇咚的一聲敲到我頭上,道:“還會頂嘴,不錯!”
我防備地看著他,他這個反應不在我的預計之內,他不是應該很生氣的嗎?
藍羽卓揚起笑臉,大大咧咧地坐在書椅之上,把重量移向椅背,打開手中的象牙扇,扇麵是一副氣勢磅礴的山水畫,在旁邊打豎寫著一行字,因為過於潦草我看不大出來,下麵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印章。
我忽然看到他手上纏著繃帶,心裏打了一個激靈,藍楓也是那隻手受了傷的,我凝視著他,努力的想要找尋他和藍楓之間的共同點。
嘴巴,眼瞳,身材,身高,他們都幾乎一模一樣,我還記得普覺寺那天晚上見到藍羽卓的時候,我也曾經錯認了他就是藍楓。
任何猜測都是徒勞的,事實就是拆開繃帶看清楚他的傷口和藍楓是不是同種刀傷。
“你的手受傷了?”我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
他看了一眼纏著繃帶的左手,不以為意說道:“被燙傷了。”
“燙傷了?”我提高分貝叫道。
他頷首,眸若星閃地盯著我,一點也奇怪我這個一咋一呼的反應。
我皺著眉緊咬下唇,掂量著他這話的真實度,最後決定不相信他:“繃帶拆開我看看!”
他舉起左手,嘴巴往那一撇,含笑的眼眸看著我,好像在說:要看,自己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