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隻見她一頭短發,有著漂亮女人應該有的漂亮,皮膚很好,眼睛很大,似秋水含波,氣質端正優雅,衣著樸素大方。
彭長宜趕緊做了自我介紹,接過她的旅行箱,隨後招手要了一輛出租車。
車上,彭長宜不時回頭跟他說著話,穀卓漫不經心地應著,一直在打量著窗外的城市,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也許,在這個她曾經經曆過的城市裏,留有她值得回憶的東西吧。
彭長宜拎著古卓的旅行箱,來到賓館,穀卓看到房間的設施後,很滿意,彭長宜給她沏上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麵前,這才告訴古卓部長出差的事,並說:“部長臨走的時候特別指示我,要做好您的接待工作,由我全權負責您在亢州的一切事宜,您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穀卓坐了下來,沒有去碰那杯水,她盯著彭長宜的眼睛,說道:“彭先生,你們部長真的出差了?”
彭長宜在這雙烏亮漆黑的大眼睛裏,分明看見了憂傷,他說道:“是臨時任務,中午連飯都沒吃就走了。走的時候一再囑咐我,要我照顧好您,要我全程為您服務。如果您想去哪兒,想見誰,盡管說,我去安排。”彭長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流露出足夠多的真誠和熱情。
穀卓勉強地笑了一下,神情非常暗淡,那雙漂亮的會說話的眼睛就有了一層潮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幽幽地說:“我這次回來不想見亢州的任何人,隻想見他,看來他是這輩子都不想見我了……”說著,眼圈就紅了……
彭長宜不忍看那雙含淚的眼睛,說道:“不是不想見您,而是身不由己,上邊來了命令,他不能不執行。”
對於彭長宜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古卓沒有說什麼,她隻是默默地扭過頭。
彭長宜說:“您先洗個澡,休息一會,我六點過來,準時陪您吃飯。”
穀卓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吧,謝謝你。”
彭長宜告辭穀卓後,走出了賓館。他看了一下手表,離六點還有些時間,就又回到了單位。
等彭長宜六點準時來到穀卓的房間時,就看見房間的門開著,裏麵有服務員在收拾房間。彭長宜納悶的問道:“這個房間的人呢?”
服務員說道:“走了。”
“走多大會兒了?”
“有一會兒了。她給您留下一封信,在桌上。”
桌上果真有一封信,信封是深圳羅湖海關的專用信封,跟部長燒掉的那個一模一樣,他抽出信箋,就見上麵寫道:
“彭先生好,不好意思,我隻能不辭而別了,因為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我知道他出差是假,不見我是真。五一那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如果你和你的領導有時間的話,就請過來喝一杯喜酒。謝謝你的照顧,順便代我向他問好,小卓祝福他。”
小卓。彭長宜從這個落款中,看出了古卓對王家棟的情誼。
他收好信,學著穀卓的樣子,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想,走了也好,與其在這裏不受歡迎,還不如走開的好,對雙方都有好處。這說明她是個懂分寸的女人。
在彭長宜的印象中,穀卓就是一個勢力且工於心計的女人,通過短暫的接觸,他覺得人們對她的評價有些偏頗,從她的神情中,不難看出,她應該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彭長宜的判斷。
彭長宜拿著這封信,回到了辦公室,他在辦公室呼了王部長。很快,部長就回電話了。
彭長宜說:“部長,是我。”
王部長低沉地“嗯”了一聲。
彭長宜感覺到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就說道:“走了,留下一封信。”
“我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