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陳錫昭出入公寓的頻率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以前還是隔三差五想方設法地找個名目,現在直接就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
好在他還算安分守己,除了蹭蹭飯,陪小北做做功課,沒再有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邊好索性聽之任之,將睜一隻眼閉一隻的原則進行到底。
嘖,她又不傻,沒必要非得去硬碰硬,給陳錫昭留下堂而皇之為難自己的借口。
反正這段時間,邊好也想開了:得,他陳大少想扮演情聖,自己就幹脆由著他,陪太子讀書。
當然,隻除了耍流氓這一項是萬萬不能忍的。
其實邊好之所以能這麼不以為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錫昭可不是什麼長情的人。
想當初宋瑤並不是第一個跟在他身邊的情人,喬顏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跟宋瑤分開以後,這些年身邊也從沒閑著。如今走了一個喬顏,以後肯定還有大批李顏張顏王顏,爭先恐後地湧現在陳錫昭這塊肥肉身邊。難保哪天不會有哪個正正好好就對上了陳大少的胃口,這都是不太好說的事兒。
想通了這一層,邊好就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了。
她原本也是個不愛糾結的人,過日子嘛,就得往前看,往好的一麵看,要學會自己苦中作樂。
唯一讓她感到有些頭疼的,就是那群成天追問她跟陳錫昭到底什麼關係的同事。
這天中午吃夥食飯時,邊好遠遠地就看到七八顆腦袋湊在一起,正在看一本財經雜誌。
邊好有些納悶,安保組怎麼突然對商業新聞開始感興趣了?
她剛一走過去,有眼尖的招呼了一聲,大家立馬將雜誌七手八腳地捂住。
邊好被勾起了好奇心,搶了幾次不成,悻悻地說:“算了,什麼寶貝玩意,死活都不給看。”
小宋眼睛一轉,一擺手,將雜誌甩給她說:“給給給,能是什麼寶貝,你老公唄。”
又笑著說:“怎麼,天天在家看不夠,還要來這兒跟人搶,阿好你就趕緊從實招了吧,是不是在故意向我們公然秀恩愛!”
邊好在哄笑聲中莫名其妙地接過來一看,封麵上赫然是衣冠楚楚,一臉高不可攀的陳大少,頓時窘的風中淩亂。
因為這個烏龍,邊好鬱悶了整整一下午——
這期間還時不時有人跑過來跟拿這件事她開玩笑。
等晚上回公寓,邊好看到肇事者在自家沙發上優哉遊哉看報紙喝茶的樣子,莫名就有些火大。
這算什麼,日子過得好好的,平白就多了位大爺,罵不得又趕不走,真是嗶了狗了。
邊好心思一轉,過去打開冰箱說:“啊,菜沒有了。”
又走到廚房打開米袋說:“糟了,家裏的米也快沒了。”
過了一會,她盤腿坐在電視前,對正在播出的家庭倫理劇慷慨激烈地發表觀點:“丫挺的小白臉真可惡,跑到別人家裏白吃白喝的討軟飯,吃不完還特麼帶打包的。”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到旁邊人的耳朵裏,於是陳大少的沙發就有些坐不安穩了。
他思索了一下,然後一臉嚴肅地說:“以後我會按月結給家裏夥食費。”
邊好那點小算盤,陳大少不了解,作為親兒子的邊小北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邊小北默默地瞟了一眼正因奸計得逞而暗自得意的邊好,又瞟了眼明明神情尷尬還要佯裝淡定的陳錫昭,無言地聳了聳肩,拎著書包走回自己的房間。
陳錫昭終於也隱隱約約覺察出,自己剛才似乎被擺了一道,看起來有些不太愉悅。
邊好理所當然地對他選擇性無視了,她這會兒心情可好著呢,捧著袋怪味豆斜倚在沙發上,嘎巴嘎巴嚼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做幾個上拋動作,再用嘴接住,玩得不亦樂乎。
陳錫昭看在眼裏,忍不住提醒:“吃東西時別做這種動作,很危險。”
邊好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壓根沒當回事兒,隨即挑釁似的又拋了顆豆子扔進嘴裏。
陳錫昭微微皺眉:“阿好,聽話,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這味道儼然就變了,像是丈夫管教自家倔脾氣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