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可有些太厚顏無恥了,任是邊好臉皮再厚,也得甘拜下風。
她到底是沒控製住自己,積壓多時的火氣一起湧上來,脫口而出:“我兒子幾歲跟你有關係麼,誰TM稀罕你這個便宜老爸啊!”
陳錫昭的臉立時便沉了下去,語氣卻還算平靜:“我不想跟你吵,阿好,注意你說話的方式。”
他皺著眉,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得出在努力令自己保持心平氣和。
邊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口氣有多衝,眼皮一陣突突地犯抽。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跟陳錫昭多說話了。再說下去,自己一個衝動,一個不小心,把對方冒犯了,得罪了,陳大少改變主意,來跟她搶兒子,可就不好辦了,苦果子隻能自己來嚐。
形勢比人強,她再怎麼不樂意買賬,也得時時掂著自己的份量。
隻是邊好沒想到,靜默半晌,竟然是陳錫昭先開口做出讓步:“昨晚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對。”
他頓了頓,繼續道,“昨天是我生日,被朋友叫到酒樓吃飯,原本隻想回來看看你和小北的,至於後來,無論你信不信,純屬是場意外。”
這話配上略微無奈的口吻,就有了幾分溫情脈脈的意味在裏麵。
邊好心裏卻慪火得不行:去你媽的意外,你都把人給裏裏外外上了好幾遍也能叫意外?
又很煞風景地想,願意陪您老人家慶生的人恐怕都能繞H市三圈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就不勞惦記了您看成麼。不過她很識相地沒把這話說出來。
陳錫昭徑自說:“我記得小北的生日應該也快到了。”
邊好還算給麵子地嗯了一聲,說:“這個月底。”
她沒再傻到去追問對方你怎麼知道的。
陳大少的本事有多厲害,經此一役,她算是又真正領教過一回。
但凡他想知道的東西,無論通過何種手段,都一定會知道。
陳錫昭說:“之前答應過要帶他去蛋糕坊,就這兩天吧,到時候叫上美莎一起。”
邊好擺出消極應對的態度,沒說行,也沒表示反對。
陳錫昭低頭看看表說:“我先走了,待會兒得去機場接人。”
邊好巴不得他趕緊滾蛋,急不可耐地站起來小跑著拉開門,一幅送瘟神的架勢。
陳錫昭走過去,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決定。”
這話邊好還是相信的,陳錫昭多驕傲的一個人,牛不吃草強按頭的事兒,他不會幹,更不屑幹。
可他也不是好應付的角色,邊好微微一怔的功夫,就聽對方又說:“像你這麼聰明,應該也知道,既然已經撞到我手裏,就別想著再逃一次,別給我對你用手段的機會。”
他本不是多話的人,言盡於此,話已經放得很明白。
邊好瞬間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現行的感覺。說真的,她剛才還的確在心裏仔細考慮了一下故技重施,打包帶著兒子離開這裏遠走他鄉的可行性。
現在看來,也隻是想想而已,自己還真沒本事翻得出陳大少這座五指山。
邊好訕笑兩聲,既窩火又心虛,懷著滿腹心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錫昭出了公寓,開車直奔機場。
他此行要接的人是大姐陳伊。
陳永耀與何慧容已經離異多年,陳伊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隔段時間就會飛回這邊來探望老爺子和弟弟。
陳錫昭來到機場,隨手抽了份報紙,在貴賓區找了個位置坐下,不徐不疾地等。
很快,從機場貴賓通道走出一個行色匆匆推著行李的女人,帶著一副大得有些誇張的墨鏡,皮衣黑褲,穿著幹練,一頭漸變灰色的長直發甩到腰間,中間夾著幾縷紫色挑染,十分惹眼。
她環視一圈,幾乎立刻就發現了坐在角落裏正在翻看報紙的陳錫昭,摘下墨鏡,露出輪廓利落的漂亮麵容,高高舉起手,朝著那人的方向揮動:“Leo!”
陳錫昭站起來,會意一笑,迎上去將對方的行李接在手中。
陳伊意外之餘又有些驚喜:“怎麼沒讓容叔來接?”
陳錫昭拖著箱子,腳步不停:“容叔去替爺爺辦事了,脫不開身。”
陳伊跟在後麵問:“爺爺身體如何了?”
陳錫昭說:“已經沒大礙了,明後天就可以出院,你回來得正是時候。”
陳伊鬆了口氣,說:“那就好,上次從醫院回去,我一直都好擔心,偏偏那邊的工作室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