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四卷,就是讓考生根據中篇三題,論述政治之道,但又不能是脫離三經五典,而是在道經範圍內論述政治。
總體而言,這些考題卻是比郡試難上許多,可以說,這幾篇考出水平,就說明當官至少在理論上,毫無問題了,考的就是秀才的政治水平。
但是對段玉而言,這甚至比郡試還要手到擒來,因此看完掩卷,自身思路漸漸沉凝,沉思片刻後,便取來一張宣紙,就開始靜靜落筆。
先把第一卷完成,這卻是極為容易,甚至不用草稿,直接就寫上去。
還半個時辰,段玉就寫完第一卷,自己審視之後,很是滿意。
無一錯漏,三經五典都已引用,已是無懈可擊了。
心中計定,接著展開第二卷。
“這是對道理的論述,在郡試有三題,現在隻有一題,大可從容思考、擬文、修飾。”
沉思片刻,再度睜開眼睛,提筆開始作文。
此時事關生死,還能顧得什麼?
當下就決意寫一篇進士經典之作。
“以我現在舉人顛峰的文業和道法修為,不是不可以親作,但怕是文章過於經典,引起關注,不過既是到了這地步,就要展現實力,在論述題中就一鳴驚人,進而烘托出第三卷處理公職,第四卷總結政治之道,潮水一層層鋪疊而上,形成壓倒性的整體優勢”
想到這裏,段玉含著冷笑:“隻有你陳帆敢冒險拚命麼?我段玉,也不是不敢啊”
當下,一篇進士的精辟文章腹稿就自心裏流淌而過。
公允的說,現在段玉的水準和真正進士相差無幾,甚至還要優秀幾分,這名篇是在考場寫就,雖理真文精,但終是時間短暫,大有修改餘地,段玉含著冷笑,就在草稿上奮筆寫就,他背誦如流,這一千字左右的腹稿,隻是半個時辰,就錄在紙上。
仔細看了,就一個字一個字細細考慮,對句整齊,結構平衡,詞語增刪,使得最後全片文字樸實,道理純淨,甚至到一字幾乎不能刪增的程度。
段玉十年大夢,文筆都已經揣摩完全,這修改同樣是不消半個時辰,第二卷就完成了,當下不再遲疑,抄錄到正式考紙。
隨著一字字寫上去,筆下,漸漸起了雲氣。
清晨日出,方圓二裏都是金紋法磚鋪地,連綿屋宇沐浴在金光中,一枚金印遠遠高懸在高台青殿上。
按察使範舉招待過監考真人,這時親自監察,看得甲衛巡邏,神靈半空監察,道法森嚴鎮壓下,還可以感覺到文華氣息,生機勃勃,隻是潮水一樣潛伏著。
當下由衷讚歎著:“這樣的文事盛況,每每使人醉心啊。”
後麵監考官沒有敏銳的洞察力,就隻是笑著附和道:“嗯,這全州秀才曆年積累可是有三千之數,這今年一千應考,想必都是傑出自信的士子啊。”
範舉聞言點點頭,正要說上一句。
就見得嘩泉湧聲響著,這異聲瞬間引得一隊甲衛奔過去,還有一個神靈半空而下。
這監考官大是尷尬,自己這剛說傑出自信士子,這就被人打了臉,不由怒斥左右道:“走,去看看是誰人作弊。”
“是,大人”
尼瑪,這麼的大動靜,這監考官臉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這顯是因金印也無法徹底掩蓋的,可以預見是驚天舞弊大案,到時自己是發配邊疆?
還是菜市場午門斬首?
“我怎會這麼倒黴啊……”正是悲痛時,範舉卻一笑道:“我下去看看吧。”
“嗯,範大人這是傻了麼?”幾個正副考官麵麵相覷,見人不見了,陡一個機靈活了過來,趕緊小跑追過去。
穿越縱橫棋布的考區,見著甲士奔跑的聲響,以及考官群而趕去,這些考生雖不知道何事,但都是停筆,要不是甲兵壓製,幾乎要議論起來了。
“坐回去,坐回去,不幹你們的事,再有喧嘩立刻逐出考場。”眾考官一路大聲嗬斥著,維持住了秩序。
到了地點,隻見一隊甲士圍著,卻並不進去。
範舉就此駐足,靜靜而看,見考房裏一個少年不理會,頭也不抬一下,還是在自顧自寫著。
這筆走龍蛇,宣紙上是字字都有青氣冒出,這如煙如柱,頓時抵達三尺,又被金印削去,這雖是不被凡眼所見,但到了州試這層次,卻是有不少人能看見,此時幾個考官相視一眼,都是麵麵相覷道:“大人,這是……”
就聽範舉大喝一聲:“都圍著幹什麼呢?各就崗位別影響正常考試”
甲衛散了出來,考生都是秀才,都聽出意思,無論懷著何種心思,都是立時坐下,安靜地繼續考試。
範舉凝神看了看,麵上沒有表情,又看了看過來的幾個考官,點點頭,說著:“大家都回去罷”
說著,舉步回去。
幾位考官隻得跟著上去,回到殿前再也無法忍住,不由問道:\\\"大人,這究竟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