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賀世賢依然怒氣未消地道,“我們明軍的將官有勁總往自己人身上使,所以常打敗仗。而滿洲人上下團結精誠,一致對外,所以出師就勝。”
“叭!”朱方良氣得順手抓起一個茶碗摔到地下,嘴唇發紫地道:“賀世賢,你不要長他人威風,滅我大明朝的誌氣!”
賀世賢毫不示弱地道:“那你就到皇上那裏告發去吧!”
朱方良氣急敗壞地抽出長劍,走向賀世賢,向他示威。尤世功見勢不妙,馬上把朱方良喝住,順口道:“朱副將,休得無禮。昨晚上我怎給你說的?”
賀世賢耳聽話中有話,就毫無懼色地反問道:“君子做事向來不背人!尤總兵,昨晚你們說了些什麼,就當麵說個明白,可別把我蒙在鼓裏呀!”
尤世功幹咂嘴,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掩飾道:“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賀世賢氣憤異常,便向尤世功一抱拳,道:“出兵大計請尤總兵決策,卑職恭聽尊便!”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賀世賢回到家門口,氣得渾身無力,心悸肉跳。他回到書房,推門進屋,忽見範文程秉著燭光,笑吟吟地迎過來,道:“賀總兵,看來你氣色不好,一定是受人欺負嘍!”
賀世賢也顧不得與客人寒暄,就憤然罵道:“當今朱氏王朝的官場,很少有好人!”
範文程聽話音,就猜到賀世賢與朱方良唇槍舌劍地爭辯了一番。於是他故作驚訝地道:“朱方良初來乍到,他不會與你過不去吧?”
“哼!”賀世賢氣得出著長氣,道,“他是二條十足的看家狗!仗勢欺人,無賴至極!”
範文程立即勸道:“老話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何必與那些嚼舌的小人一般見識?”
賀世賢把範文程讓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下來,連忙給客人斟上茶,無可奈何地道:“如今在明朝做官當兵,叫人生氣太多。我早知有今日,還不如早早地投奔老汗王為好!”
“如今也不晚嘛!”範文程呷了一口茶,道,“跟著他們這夥狼心狗肺、卸磨殺驢的人當差,日子著實難混呀!”範文程瞟了賀世賢一眼,道:“賀老兄,你若有心,我願在汗王麵前說句話,他會重用你的。”
賀世賢搖了搖頭:“悔之晚矣!如今我已是大明朝的總兵,吃著皇家糧,穿著皇家的衣。俗話說,吃誰家的飯歸誰家管。眼下如若改換門庭,豈不成了叛賊,千載令人笑罵!”
範文程哈哈笑道:“愚忠!愚忠!大明朝如今已把百姓、官兵拋棄,此時不反,尚待何時?!”
“反?”賀世賢一愣,沮喪地道,“小小總兵能推倒一座大廈?”
“賀總兵,隻要你不願忍受朱氏王朝的欺壓,小弟願為你獻策效勞!”
說話間,門吱咯欠開一條小縫。賀世賢機警地向門口跑去,一個黑影不見了。他回到屋裏,端起蠟台,四處尋找,都不見蹤影。他索性回到屋裏,房門大開,仰麵朝天地躺在一張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