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2 / 3)

怎麼會對接到了這裏?歐陽玨一腦袋的問號,他看看白清,白清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男人身上還是在山莊裏穿的那身長袍,頭發也束著,這讓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這個城市以龐大的大學城出名,年輕人多,玩cos的也多,像白清這樣打扮古怪出行的,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了。

車廂裏,甚至連拍照的都沒有。

這時,白清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包,他從包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是我。”他冷淡地說,“你們準備好車。”

“你在和誰打電話?”歐陽玨問。

“在這邊雇的人。”白清說,“掌門或者其他人過來,臨時找人幫忙不方便,所以專門雇了一批。”

“為什麼咱們能進地鐵?”歐陽玨又問,“那張公交卡到底是啥玩意兒?”

“就是公交卡而已。”白清說,“隻要是鏈接AB兩個空間的東西,都能用。”

歐陽玨聽出白清語氣的簡略,他明白,白清不想和他說得太清楚。

也對,他如今已經不是白氏山莊的人了,已經是個外人了,白清和他說那麼多幹嘛?

歐陽玨想到這兒,有些心冷,他淡淡地說:“你不用送我了,接下來我知道怎麼走。”

“掌門說了,要我將玨少爺您親手交到蕭桐那兒。”

歐陽玨麵無表情道:“這麼點路,我死不了的。”

白清看了看他,藍黑的眼睛又閃爍了一下。

“您以為仇家隻是想殺您嗎?玨少爺,白家的仇人,恰恰不會讓您死得那麼痛快,他們甚至不會以殺人為目的。”

歐陽玨聽得身上一陣陣發寒!

“那他們要怎麼做?”

“您是掌門的嫡子,簡簡單單殺了您,隻會給自家惹禍上身。既然是執意來尋仇,當然不會那麼簡單。”白清抬起頭來,他望著擁擠在車廂裏形形色色的男女,此刻好像是下班的時候,不知誰悄悄把食物帶上來了,車廂裏有股淡淡的蔥油餅味兒,一臉倦色的工薪族在打瞌睡,領帶結歪到了肩膀。插著耳機的中學生低頭玩著遊戲,手機屏幕上火花四濺,光亮映著那張專注青澀的臉。還有,臉上抹得桃紅柳綠的少女,旁若無人和她未成年的男友擁吻,時不時發出咯咯輕笑。

“如果我是白家的仇人,我會把您完好無損地擄了去,讓您好吃好喝呆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再給您找十個八個女人……”

歐陽玨聽著,噗嗤笑起來:“這是要幹嘛?把我當祖宗供起來?”

白清沒笑,轉過頭來,掃了他一眼,歐陽玨忽然覺得皮膚一緊,白清剛才那一眼,像出鞘刀劍的鋒芒,含著與生俱來的殺意,看得人心裏直發抖。

“……等到那些女人生下您的孩子,也就是掌門的孫子,您猜他們會怎麼對待這些小孩?販去青樓妓館算是不錯的出路,還可以留下一兩個素質不錯的,專門教他邪門功夫,灌輸他仇恨,讓他認定白氏山莊是自己終生大敵,實在不堪用的,就斬斷四肢,往身體裏打進奇形怪狀的藥,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關進籠子送去各處展覽,逼著他們和獸類**,繼而昭告天下,這是白氏山莊白家掌門的孫子……”

“別說了!!”

歐陽玨一把抱住自己的頭!

他那一嗓子,把車廂裏的乘客都驚動了,大家紛紛看著他和白清,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人。

白清仿佛真的不會看人臉色,他繼續用那種慢條斯理,毫無波動的聲音道:“這是一種間接的利用,複仇時間很長,比較麻煩,適合那些仇深似海的仇家,還有些人沒這麼大耐心,隻想逮住您盡快泄憤——”

“我求求你別說了!!”

白清終於閉上了嘴。

歐陽玨的腦子嗡嗡作響。

白清的話很惡毒,但他明白,白清不是故意刺激他,他說的,就是事實。

那些人,真的會這麼幹。

他早就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是白夜的兒子,他出了什麼事,他的後代出了什麼事,全都和白夜有關,和白氏山莊有關。

一旦落入仇家手裏,他就是注入白家的艾滋病毒。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落入他人之手以前,盡快自殺,以絕後患。

他慢慢放下手臂,又衝著白清瑟瑟伸出手來:“……毒藥呢?”

白清看了他一眼,這才道:“我臨走時,會給您安好的。”

安好?安在哪兒?牙齒?心髒?……

地鐵到站,白清站起身,歐陽玨渾渾噩噩跟著他,一路從地鐵站出來。

等在出口的是一輛黑色豐田皇冠。

兩個墨鏡男看見白清和歐陽玨出來,訓練有素地拉開車門。

歐陽玨跟著白清上了後座,白清將蕭桐的地址告訴了司機,車輛安靜地朝著目的地駛去。

確實是下班時分,地鐵站附近的車流很大,人也多得要堆起來。

歐陽玨這才意識到,車裏開著空調,他扭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到剛才出地鐵口時,被燠熱的空氣撲出來的汗。

“幾月了?”他突然問。

副駕駛座的男人說:“八月。今天是十號。”

歐陽玨呆了呆。

他離開這個世界是四月份,轉眼,四個月過去了,高考都放榜了……

“能去一下我的學校嗎?”歐陽玨輕聲說,“現在時間還早,蕭桐……可能還沒下班,這邊離我學校比較近。”

司機沒有立即答應,卻從後視鏡看了白清一眼,他看見白清微微頷首,這才打轉方向盤。

現在是暑期,高三走了,高一還沒來,最近紅色高溫警報,準高三生們也被教育局好心堵在了家裏,整個校園空蕩蕩的。

校園鐵門沒鎖,歐陽玨掰開掛在上麵的插銷,輕輕的聲音驚動了傳達室的門衛,保安從窗子裏看見一個穿著本校高三校服的學生,身上還背著包,他放下心來,懶得上前過問,免得外頭熱浪撲出一身汗。

車上的倆人沒進來,隻有白清,跟著歐陽玨不緊不慢往裏走。

學校這種特殊場所,氛圍很古怪,它和寫字樓不一樣,寫字樓那種地方即便下了班,頂多變得安靜了點,光線暗了點,感覺上沒有多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