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婷婷瞪著這一地古怪的金屬玩意兒,她被嚇著了!
“父皇還說,我不能總依賴他人的保護,早晚有一天,誰也不會來保護我,我隻能依靠自己。”他停了停,“雖然我坐在輪椅裏,也一樣不能任由人擺布,我必須學會自救。”
厲婷婷慢慢坐回到椅子裏。
看她不響,宗瑒皺了皺眉:“其實媽媽才奇怪吧,為什麼任由那個婦人毆打你?”
厲婷婷不出聲。
“那婦人打你的時候,為什麼完全不還手呢?為什麼不準我用刀?”
厲婷婷垂下頭,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宗瑒靜靜望著她。
“也許,這兒有太多束縛,從小就把我綁習慣了。”厲婷婷呆呆地說,“再說你以為把那婦人打趴下,事情就得到解決了麼?那樣做的話,我現在肯定還被關在警局裏呢。就連去找你父皇救命都沒可能了。”
宗瑒皺起眉頭:“這兒的規矩很壞。”
厲婷婷苦笑。
她現在,真明白了宗瑒是不能在這兒生活的,他根本不是這兒的人,他所受的教育,所養成的性格,都屬於那個皇宮,他生來就是做君主的,他隻懂得君臨天下、統治帝國。他留在此地,隻會遇到無數令他困惑的障礙,到最後,不是被磨得喪失他自己,就隻能被磕絆得渾身是血。
事情幸而有薑嘯之從中斡旋,才得以解決,總結來說就是倆字:賠錢。對方因為出手傷人在先,真的理論起來也不輕鬆,又見人家有警方的人,心想不如扯平,拿些錢補補麵子算了。而且此事無刑事責任能力人,宗瑒雖然沒有有效身份,但他怎麼看都隻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沒可能為此去坐牢。
沒有人訓斥宗瑒,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責怪他,現代社會的那些法律條文,拿來和這孩子說,無異於雞同鴨講。
薑嘯之和厲婷婷說,宗瑒不能再留在這兒了,他該回宮了,再繼續呆下去,恐怕還會生事。
厲婷婷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現在好,他爹有案底,他也有了案底。”她悻悻道,“才來了幾個月,就闖下這麼大的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薑嘯之笑起來:“至少腿好了,能站起來了,闖點禍又算什麼?”
厲婷婷苦笑:“我早說你就是給人當爹的命。”
她這麼一說,薑嘯之不響了。
那時候倆人是在薑嘯之住的酒店裏,他沒可能去住厲鼎彥家,所以在附近酒店開了個房間。
厲婷婷看看他,小聲說:“你最近……怎麼樣?”
薑嘯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還不是老樣子。”
“嗯,看著不太像。”厲婷婷握住他的手,“怎麼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我能有什麼心事?”薑嘯之摸了摸她下巴上的傷疤,“你才是,回宮不到半年,把自己弄成這樣。”
“破相了。”厲婷婷笑起來,“是不是變成醜八怪了?”
“沒有。”薑嘯之看著她,“我覺得,還是很好看。”
他俯身過去吻她,他能感覺到她在輕輕發抖,這讓薑嘯之不禁更用力抱住她。
在吻的間隙,薑嘯之聽見厲婷婷輕輕的啜泣:“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這句話,讓薑嘯之心中升起苦澀滋味。
就算是現在見到了,他們又能共處多久?
“陛下……沒有為難你吧?”他低聲問。
“沒有。”厲婷婷啞聲道,“他現在不管我了,把我丟在漪蘭宮也不過問——我樂得自在。”
薑嘯之苦笑。
“我會托人帶話給凝琬,讓她多多照顧你。”
豈料,厲婷婷搖頭:“你別多這個話。這樣不好。”
“沒關係的。”薑嘯之說,“她是我妹妹,會聽我的。”
厲婷婷苦笑:“難道你不怕被她察覺?琬妃是個很細心的人。”
“我不會說得太過火。”薑嘯之說,“這種事,把握分寸就好。上次為你在陛下跟前求情,他也聽進去了。”
薑嘯之這些話,說得厲婷婷愈發心酸,他們竟然隻能用這種隱蔽的方式照顧對方。
“你啊,不該說的就別說了,也別再和外人過問我的事。”厲婷婷語氣苦澀道,“我進了漪蘭宮,這輩子不會再有什麼新的變化了,你不同的。嘯之,你還有前程在。”
誰知,她這話說完,薑嘯之好半天沒吭聲。
“怎麼了?”厲婷婷看他。
半晌,薑嘯之的唇角,終於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我打算辭官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