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時,厲婷婷又回頭看了一眼宗恪,她小心翼翼問:“宗恪,你沒事吧?”
她能看見宗恪蠟黃疲憊的臉,好像生了病。
宗恪搖搖頭:“我沒事,你快去吧。”
蓮子找了頂轎子,吩咐了轎夫,直接去錦衣衛指揮衙門。
坐在轎子裏,厲婷婷的心裏翻江倒海!
一則,她是為還在警察局的兒子,二則,她是為即將見到的薑嘯之。
她努力攏了攏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淩亂,隻不過衣領也扯爛了,袖子也脫了線,這樣子實在不怎麼美觀。
轎子走得已經算快了,可厲婷婷還是忍不住焦急,吩咐他們再快一點,到最後,她恨不得自己下轎子來跑步前進。
終於,轎子到了指揮衙門口,轎夫停下,門口的小吏接了消息,趕緊奔進去通報。
厲婷婷顧不得那許多,自己掀開轎簾跳下轎子,跟著人就往衙門裏跑。
進去沒一會兒功夫,她就撞見了遊麟。
“皇後?!您怎麼來了?!”遊麟大驚失色。
厲婷婷苦笑:“別提了,太子在那邊傷了人,被警局扣押了,我來找你們侯爺過去救命。”
遊麟被嚇住了,他也沒敢多問,趕緊引領厲婷婷往衙門裏麵走。
還沒進前廳,薑嘯之一身官袍走出來:“出了什麼事?”
一見他,厲婷婷隻覺得,渾身緊張萬分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
“謝天謝地,總算遇到救星了。”她啞聲道,“你先別問了,趕緊跟我過去——宗恪叫你和我一塊兒過去。”
在走過黑暗通道時,厲婷婷才把詳細經過告知了薑嘯之,他這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到那邊,薑嘯之叫厲婷婷先回去,他換了衣服剪了頭發就去警局。
“不用擔心。”他說,“事兒就交給我,你別再緊張了。”
厲婷婷抽了一下鼻子。
其實,在找到薑嘯之的那一刻,她真像卸下一副重擔。父母年紀大了,社會活動經驗也不足,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如果不是現在來了幫手,一切,還不都得她一個人死扛?
薑嘯之看看她,抬手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回去吧。”他低聲說,“等會兒,我保證給你把太子帶回來。”
厲婷婷默默無聲的抱了一下他,這才轉身離去。
如薑嘯之所言,下午,他就將厲鼎彥和宗瑒送回了家。
“怎麼樣?怎麼樣!”任萍一疊聲問。
“沒怎麼樣,老夫人請安心。”薑嘯之笑起來,“賠禮道歉,賠點錢。就這。”
“哎呀嚇死我了!”任萍拍拍胸口,“我擔心了一夜!”
“一來,沒出人命,傷得都不是要害。”他說著,看了一眼宗瑒,笑道,“太子很聰明,讓他吃虧,又抓不住把柄。”
宗瑒也想得意地笑,但一看母親那嚴肅的臉色,他又不敢了。
“而且,畢竟是對方先動手,老太爺身上不也有傷麼?他不是一腳踹在老太爺的胸口上?咱們一樣可以做傷勢鑒定,也能拿這個嚇死他們。二來,他們不懂暗器,以為是孩子一時淘氣,隨手扔的。既然不是蓄謀,又不是成年人所為,罪名肯定輕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任萍點頭,“還以為瑒兒得去坐牢了。”
“他連坐牢的資格都沒有。”厲婷婷白了兒子一眼,“如今他犯下事兒,人家找的是我這個監護人——我才是要坐牢呢!”
厲鼎彥在一邊自責:“都怪我,沒把住自行車,才撞上人家的車!”
“叫你玩一個小時就回來吃飯,非不聽!”任萍也氣,“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宗瑒馬上說:“不是外公的錯!外公都說了對不起了,也說來賠償他的車了,那家夥還要動手,所以我才給他教訓!”
厲婷婷馬上站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宗瑒,過來。”
她的聲音很嚴厲,宗瑒從來沒聽過她用這麼嚴格的語氣說話。他怔了怔,抬頭看了一眼薑嘯之。
薑嘯之輕輕拍了一下孩子後背,宗瑒隻得低著頭跟過去。
進了房間,厲婷婷關上門,她拉過椅子坐下來。
“鐵蒺藜,哪裏來的?”她冷冷地說,“還有刀,是哪裏來的?”
宗瑒也不說話,他走到床頭,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麵掏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匣子,嘩啦一下,將裏麵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厲婷婷低頭一看,裏麵全都是暗器、利刃、各種小號的匕首,那刃身,薄如紙!
“這是哪裏來的?!”她頓時站起身!
“我的。”宗瑒坐下來,毫不畏懼地揚起臉看她,“父皇命人專門給我打造的。”
“打造這些幹嘛?!”
“每日練習。”他繼續說,“父皇說我練不了下盤的功夫,就得更努力練習手臂的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