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擴音器傳出秦子澗的聲音:“現在,你已經連上了測謊儀,所以我提出的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
薑嘯之努力支撐著抬起頭來:“……我要是不肯回答,那會怎樣?”
擴音器沉默片刻,才道:“一來,我不相信你這麼不愛惜遊麟,雖然這家夥倔強得很,不像遊迅那樣又乖又可愛,可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讓遊麟吃太多的虧。”
怒氣往上竄,薑嘯之咬住牙,他還從未像這樣任人擺布過!
“二來,看見你雙臂上那兩個黑色的套子了麼?”秦子澗繼續道,“那裏麵的金屬會傳導電流,可不是安全電流哦。薑嘯之,我敢向你保證,那滋味絕對不好受的,所以,你又何必一定要受皮肉之苦呢?”
薑嘯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道:“世子想問什麼事?”
“一些關於你自己的事。”秦子澗道,“不會問太久,如果你肯合作的話,天亮之前,我就讓遊麟回去。”
“世子說話可算數?”
“當然。”秦子澗在那一端笑起來,“你我認識了三十多年,也算是總角之交,難道我還會在你麵前食言麼?”
“……我與世子,認識的時間沒那麼久。”薑嘯之謹慎道,“大延定鼎中原,到現在也才十多年。”
那邊傳來嘖嘖的歎息:“你看,你在說謊了。”
薑嘯之的腦子當機了一下!
“都說了的,測謊儀已經連上,這個世界就有這點好,一切都靠機器來測,不用擔心這些沒有人性的金屬玩意兒會偏袒。”秦子澗笑了笑,“侯爺,您這第一句話就是謊言,這還讓我怎麼相信您呢?”
薑嘯之的腦子有點亂,他艱難道:“事實的確如此……”
擴音器那一端的人,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我五歲的時候,侯爺您就見過我,對麼?”
薑嘯之的心狂跳了一下!
“……既然能見到我,能和我一塊兒騎馬,想必不是普通百姓的孩子。”秦子澗的聲音透著好奇,“你父親認識我父親,對麼?”
薑嘯之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世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嗯,你就甭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了。這麼說來,確有其事了?”
薑嘯之不出聲,他的腦子越來越亂了。
“開始我打算從我父親的熟人找起,但是沒記得有姓薑的,後來我想到,這名字恐怕是假的。”秦子澗笑了笑,“我知道您的很多事,包括從小到大的經曆,隻是最關鍵的那一點還無法確定——侯爺,您到底是誰?”
薑嘯之不出聲。
“不肯說麼?”秦子澗歎氣,“這又是何必?就算不肯說,我多費點時間,到處去查,也還是查得到的。”
忽然間,薑嘯之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電流,從雙臂傳導上來!劇烈的疼痛,如千萬根鋼針,同時紮在他身上!
豆大的汗珠,從薑嘯之的額頭滾落下來,但他卻不肯發出一聲呻吟。
秦子澗嘖了一下:“果然是硬漢子。好吧,問點別的:十二歲那年,你從我這兒得了一對金鉤,侯爺,那對金鉤呢?”
電流停止,從疼痛中緩過勁來,薑嘯之內心如同雪山崩塌!
秦子澗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應該沒人知道才對,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連周太傅都沒說過!
不,他和宗恒說過,薑嘯之想起來了,可是宗恒那個人,他了解得很,就算知道了,也決不會多嘴往外說的。
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一切?!
難道說……茶虎用的惑術,真的把自己的內心看得一清二楚?!
見他還不出聲,秦子澗歎道:“侯爺,既然得人恩惠,總該有所感激吧?難不成,您想把這件不光彩的事,從過去的人生徹底抹掉麼?”
薑嘯之在疲倦的粗喘之後,終於啞聲道:“世子的寬宏大量,在下未曾有一日敢忘。那對金鉤……被在下當掉了,換了錢。托世子的福,接下來的兩個月,都沒有忍饑挨餓。”
他這話,說得聲音很低,充滿感情,秦子澗似乎被這語氣給感染。
“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他突然問,“為什麼不直接向我表明身份?明明是舊友,對吧?那樣的話,我會給你更多的資助。”
他這麼一說,薑嘯之的臉上卻露出嘲諷的笑,不知是自嘲,還是諷刺秦子澗:“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前塵往事都已成煙,當時在下不過是街頭乞丐,世子是何等身份的人?又何必在這種時候去高攀呢?”
對麵牆上的攝像頭,靜靜凝視著薑嘯之,就像秦子澗在默默凝視他。
“你在恨我?”他突然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