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1 / 2)

在蒔園住了兩天,白遷不太樂意了,他說他這兒養貓能拿耗子養狗能看家養花養草能入藥,可是養病人能幹什麼?尤其不是白家的人,尤其又是個女的,尤其還不給他錢。

他這麼說了,秦子澗就隻好帶著程菱薇回去,程菱薇私下問他,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讓白遷不高興了。秦子澗說不是的,白遷就是個患了多疑症的小氣鬼,他害怕他們偷他的錢。

“怎麼可能呢?”程菱薇驚訝地說,“我都看不見呀,我也動不了啊,我怎麼偷他的錢?”

“他才不管這些呢。”秦子澗哼了一聲,“他就是認定了,普天之下的人,都覬覦著他的尿罐。”

“尿罐?!”

“據說白遷把錢藏那兒呢。”

程菱薇笑出聲:“藏哪兒不好,幹嘛藏那兒呢?”

“都是山莊裏的笑話——先不說這了,反正白遷把藥給我了,回去也可以繼續服藥。”

於是,秦子澗就把程菱薇帶回林家。

白遷給的藥還是那些,程菱薇服用之後依然會嘔血,但是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也隻好忍著。這期間她的生活起居,全都是秦子澗在負責照顧。

這樣****讓秦子澗幫忙,程菱薇覺得不安,她和秦子澗說,請個保姆吧。秦子澗很詫異,說你不是最討厭保姆麼?

“那也不能成天使喚你。”程菱薇說,“這大半個月你什麼也幹不成了,光是伺候我了。”

“反正眼下也沒什麼要幹的事情。”秦子澗說。

程菱薇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的那些‘工作’,也停下來了?”

聽出她話裏潛在的意思,秦子澗說:“我用不著太勤奮地去工作,如果有,它自然會來找我——你見過殺手拿加班費、得勞模獎章麼?”

程菱薇吃吃笑起來。

她笑的樣子,竟十分美麗。

因為她現在看不見了,所以秦子澗才能肆無忌憚地看她。他並沒有把程菱薇當成縈玉的替代品,他也沒有真正愛上過她。

相比起縈玉來,程菱薇的脾氣更溫和,她沒有縈玉端莊矜持,也沒有縈玉那麼苛刻地對待自己和別人。在她這兒,事情是隨便的,怎麼都好。她不會去拚死奮爭什麼,像縈玉那樣,拿生命去抵抗。程菱薇不會那麼做,她深知自己生命的脆弱,所以寧可拿它換一些更令人愉快的東西。

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女性。

白遷給的藥雖然厲害,起效也很快,服用了十多天後,程菱薇說,眼前那層黑色,好像透進來一些光亮,能隱隱約約辨認出事物的大致輪廓了。

“能看見多少?”秦子澗問。

“能看見你穿的衣服的顏色——現在是橙色外套,是吧?”

“很有進步嘛。”秦子澗有點驚訝,“看來白遷真的有兩下子。”

程菱薇笑起來:“你幹嘛總是瞧不起人家啊。”

“是他自己總是顯得讓人討厭嘛。”秦子澗說,“他在白氏山莊裏,沒有一個朋友,連掌門私下裏都在講白遷的笑話。”

“可他治好了我。等我眼睛看得見了,我得向他道謝。”程菱薇說。

“道謝對他而言不值錢。白遷那麼貪財,一切不能兌換成錢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廢的。”

秦子澗這麼說,程菱薇就有些犯愁了:“那我該送他點什麼呢?我會烤蛋糕……哦,這個不行,他肯定不喜歡的。送他錢麼?人民幣給他,他也不能花。”

秦子澗索然嘟囔道:“用不著了,他看在王爺和掌門的麵上,也不能不給你治病的。”

“還是要感謝的。”程菱薇堅持,她想了好半天,忽然“啊”了一聲,“對了,你把我梳妝台下麵抽屜打開。”

“什麼呀?”

“打開看看,裏麵有個木匣子,拿過來。”

秦子澗依言找到木匣子,將它遞給程菱薇,程菱薇從裏麵摸出一條金項鏈。

“把這個給白遷。”她嘻嘻一笑,“可是24K金的哦!”

秦子澗接過那條金鏈子,仔細看了看,沒錯,是足金的。鏈子扭成水波紋的樣子,在中間,吊著四個很小的金字母,組合起來就是love。

“哪來的?”他問。

“前男友送的。”程菱薇說著,又敲了敲腦瓜,“好多年了。”

秦子澗不知說什麼好,他看看金鏈子:“挺貴的,少說得六七千,就白送給白遷啊?”

“咦?怎麼是白送呢?人家治好了我的眼睛呢。還有藥呢,我也沒給人錢。”

“……可這不是男友送的麼?”秦子澗又問,“難道不打算留著做紀念?”

“都說了,前男友。”程菱薇聳聳肩,“而且,前男友這東西,我也有不隻一個呢。”

“嗯,你這人倒是挺絕情,分手了,連人家的東西都可以隨便送人。”

“別這麼說我嘛。”程菱薇嘟囔道,“我現在喜歡你了啊!我是真心的。”

秦子澗向天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