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宗恪他八九點才能回來,總不能一直讓你餓著肚子等。”
阮沅把菜拎進廚房,又說:“我做菜的手藝沒有他強,王爺請將就吃一點。”
她隨口一句“王爺”,好像觸碰到了某個不能碰的開關,屋裏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宮裏,還好吧?”阮沅勉強笑問。
“還是老樣子。”宗恒說,“泉子他們幾個倒閑下來了。”
阮沅神情黯然,半晌,才道:“王爺心裏,是不是在怪我?”
宗恒沉默良久,說:“此事,是陛下做的決定,並不都是尚儀的錯。”
不都是她的錯,也就是說,畢竟還是有一部分責任在阮沅身上。
阮沅心裏難過委屈,不敢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洗菜。
在自來水管下麵衝洗著青菜,阮沅不由想起幾年前,宗恒頭一次來吃她做的西餐,那時候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改變了。
正胡思亂想著,阮沅卻聽見宗恒叫她。
她趕緊關了水管,擦了擦手從廚房出來。
“有一樣東西,想請尚儀辨認一下。”宗恒說著,打開公文包,從裏麵取出一個卷軸。
“是什麼?”阮沅好奇問。
宗恒將卷軸慢慢展開,原來,那是一幅畫,畫的則是一個男人的臉部肖像。
阮沅目光落在那人臉上,她倒抽一口涼氣!
“這人我見過!”她指著畫說,“他的眼睛是海藍色的!”
宗恒不放心,又問:“尚儀沒記錯麼?就是上次,你和陛下在岩鬆口見到的那個鵠邪人?”
阮沅認真點頭:“絕對沒錯,他的臉我都還記得,五官和這畫裏的一模一樣!而且神情也是這樣子,凶悍得很——他是誰啊?”
“這男人,阮尚儀肯定聽說過。”宗恒淡淡一笑,“他的乳名叫阿朔。”
阮沅聞言,頓時色變!
阿朔,鵠邪天狼,沙漠黑鷹……這些名字,都是同一個人的。
“他是鵠邪王?!”阮沅失聲道,“他就是鵠邪王?!”
宗恒點點頭:“當日你和我皇兄在酒樓所見的那個人,就是鵠邪王闕離朔。”
一時間,阮沅渾身血液嘩嘩倒流!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曾與她謀麵一次的男人,竟然就是傳聞中,拿著人頭骨當酒杯的可怕的鵠邪王!
那晚阮沅做了四五個菜,又做了個湯。她買的全都是最好的肉,招待宗恒,阮沅不敢有絲毫馬虎。
也許是礙著宗恪的麵子,也許是真的有點餓了,宗恒沒怎麼客氣。
“好久沒做飯了,我的手藝不如從前。”阮沅抱歉道,“之前是陛下在做,後來他去餐館打工,每次都會帶菜回家,我就更不下廚了。”
宗恒聽得若有所思。
他忽然抬頭道:“陛下為什麼要去當廚師?”
阮沅被他問得,一時苦笑。
“他說,他就喜歡炒菜。”阮沅看宗恒發愣,又添了一句,“他說眼下是在打基礎,所以得多用功。”
這回答顯然不能令宗恒滿意,不過看樣子,他也不打算在阮沅這兒打聽到什麼。
倆人吃得差不多時,宗恪回來了,他進屋,一看這滿桌子的菜,笑道:“他又不是稀客,弄這麼好的菜幹嘛?”
“誰說王爺不是稀客?”阮沅也笑道,“我做得不好,正擔心糟蹋了菜。”
正好,她起身收拾碗筷,把剩菜端起來,又燒上水請宗恒喝茶。
收拾完廚房,阮沅說她出去走走,一整天呆在屋裏怪悶的,又問宗恪想吃什麼水果,她去附近超市買回來。
宗恒懂得阮沅的意思,家裏太小,她出門去,是給他們兄弟留出談論正事的空間。
阮沅在街上晃悠到十一點,天慢慢涼了,夜晚風大,她後來有點受不了,躲進小吃店叫了碗餛飩,慢慢吃。
餛飩很熱,湯很好,但是餡兒一般,她想,沒宗恪調的餡兒香。
想到宗恪,她就有點食不下咽。今天宗恒到來,又把阮沅原本已經放下的心結,給重新挑起來了。
雖然宗恪說了要留在這兒陪著她,但是阮沅總覺得,以她一人單薄之力,與整個朝廷對抗,未免太難了些。
邊疆軍情,南方叛亂,朝中動蕩……任何一樣,就能輕易把宗恪給拉回去,而這邊,卻隻有一個她。
兩相比較,力量太懸殊了。
正想著,身上手機震動,阮沅拿出來一看,是宗恪。
“怎麼還不回來?都幾點了?”他語氣不滿。
阮沅哦哦放下調羹,站起身:“我這就回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