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你方才暈倒了,我叫了太醫來看。”
“陛下”
“你總算肯叫我一聲陛下了。”壁風的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有些渙散,有些沮喪,還有些憤怒,“那你知道,欺君之罪到底有多大麼?”
“欺君?”
念離妄圖蒙混過關,壁風卻字字句句說的明白。
“方才安以墨那廝死活不肯放開你,我叫人來扯開他,竟活脫脫把他衣服都扯破了,他背上燒過的痕跡,若是我沒看錯的,應該是影者吧。”
念離骨子都開始發涼,臉卻開始冒汗。
“影者記錄簿上唯一落網的影者,據說是十年前就背叛影者被除名了,可你知道,為何我寧可放過煮雪,也要找到這個早就脫離組織的影者麼?因為我早就從魏皇後那裏聽到過風聲,先帝的子嗣,和這個失蹤的影者”
念離突然間迸出一句:“我願意和你回宮。”
……
壁風無比蒼涼地笑了。
“你即使願意,你肚子裏麵他的孩子願意麼?”
念離臉色煞白,一時間頭都大了。
“方才太醫來看,你已經有月餘的滑脈。”壁風居然笑出聲來,聽上去卻是噬骨的寒意,“世人皆笑安以墨瘋傻,卻不知他才是最卑鄙最狡猾的那一個。”
“那都是先帝逼迫的,和他本無關。他本良民,奈何被權勢利用,以全家老少性命相逼為此,安家十年前已經遭過難了,難不成陛下你也會是第二個先帝,也會用這樣令人不齒的手段對付手無寸鐵的臣民?”
壁風不語,念離緊緊相逼。
“還記得當初,你來找我,說要我幫你。我隻說,希望你做一個好皇帝。念離實現了自己的承諾,陛下你呢?”
壁風思索良久,終於拋下這麼一句話來,“你可知道,那寶兒就是第二個我自己。”
“可你可知道,寶兒身邊還有我。他若有任何威脅到陛下江山的舉動,我必手刃之。”念離眼神堅定,語氣決絕,“有當日桂嬤嬤的先例,難道您不信我?”
壁風眼睛一眯。
當年桂嬤嬤對逐風恩情似海,無人不知,她們是魏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可是逐風變換了陣營,卻從此和恩師站在了不同的陣營。
早在開始,壁風就要除掉桂嬤嬤,而那時逐風就允下諾言,和今日的話,如出一轍。
當桂嬤嬤欲壞他大事時,逐風也以實際行動,兌現了這份諾言。
“我信你。”壁風深深歎了一口氣,“除此之外,我會一直愛你。”
“可你不能讓一個殘花敗柳做你的皇後了,不是麼?連妃子也是不能的了。因為天下人都在看著,他們不允你如此。”
“為何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樣清楚,不肯給我留一點餘地。”
“身為帝王,頭上有蒼天,腳下有江山,你早就知道,沒有餘地。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壁風。人在做,天在看,命不能違,路卻可以自己走。”
“好一番說教,許久未聽到,竟有些不適了,看來帝王的耳朵,已經聽不見逐風的話,而逐風,也已經成了念離了。”
念離舒展開眉頭。
“陛下,念離的人不能給你,名字卻為你而取。念離,念離,你還有自己的路。”
魏皇後的那個詛咒,卻是成為了現實。
我得到了天下,始終是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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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梅觀到一半,畢公子和安以墨夫婦糾纏不清片刻,一頓廝打混亂,然後一切靜止。
賓客們都沒明白台上這唱的是哪出大戲,隻看見安大少就被畢府的下人們拖走了,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麵說一句話。
就連安老夫人都呆了。
煮雪跟著魏思量同行,跟在安以墨身後。
葬月和惜花審時度勢,跟著壁風走了。
安以笙和莫言秋被攔下來,隻能回席安慰亂哄哄的賓客們,尤其是那安老夫人回過勁兒來,也學著媳婦那樣,半暈半死,不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