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櫃,還是您高明。”夏仲春伸出大拇指,這點到為止最高明,給人留下無限的想象空間。

周明月跟著夏仲春去後院喝茶,她問:“你是怎麼惹到那個瘋女人的?”

夏仲春聳聳肩,“誰知道!我曾經有事找段大人商議,去過縣衙幾次,有次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她,她說話不好聽,我就嗆了幾句,說不定梁子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

“就因為你嗆了她幾句,她就要毀你清譽?”周明月覺得不可思議,“這女人真是瘋了吧?”

“我猜測她可能是太在意段大人了,但凡跟段大人接觸過的女人,她都當成仇人看待。”劉潤清如是說。

“我覺得不是。”夏仲春不認同他的觀點,“與其說她太在意段大人了,不如說她對段大人有著近乎變態的控製欲,她需要的不是一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丈夫,而是一個可以時時刻刻控製在手心的傀儡,不過段大人顯然不是那種會被人隨意操控的人,所以兩人之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矛盾越來越多,矛盾越多沈夫人就越疑神疑鬼,害怕段大人從她手中飛出去,越是恐懼就越想抓住,所以越要插手政務,掌控他的行蹤,這就跟滾雪球一樣,雪球越滾越大,早晚有一天會分崩離析。”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段大人是個獨立的人,又不是她養的一條狗?”周明月搖頭,“真是可惜了。”

“她的確是將段大人當做自己養的一條狗了,聽說段大人的官職是靠沈尚書得來的,在沈夫人眼裏,就是欠了她天大的恩情,她肯定想的是,要不是我爹,你能當上官?既然是靠我爹做的官,就要聽我的、巴結我,不然就是忘恩負義,就該天打雷劈。她根本不明白,夫妻之間可以談感情,可以談利益,就是不能談恩情,感情和利益的雙方都是平等的,而恩情卻有高低之分。你們看吧,這件事沒完,依那位沈夫人的性子,還得搞出大動靜來。”

“她要搞大動靜隻管讓她去搞,隻是不能再這麼搞你了。”周明月挽著夏仲春的胳膊走進花廳裏,“女人的清譽本就純潔不容玷汙,她再搞下去,縱然你跟段大人沒什麼,別人肯定會說謠言不是空穴來風,到時候這一身的汙水可不好洗幹淨。”

“沈夫人這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必須得搞出一個敵人來,沒有真正的敵人也得搞出一個假想敵來,將火氣撒到假想敵身上,才能暫時平息她從段大人那裏積攢的怒氣,不過,經過這件事,段大人應該會嚴加管束她,那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你跟段大人什麼關係?”夏仲春好奇不已,“按理說,你們兩個不認識,可他去過繡坊,今天又來了糧莊,巧合一次算巧合,巧合兩次就耐人尋味了。”

周明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要不是沈夫人今天鬧這麼一出,我都不知道他去過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