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米商叫馬糧,他原本叫馬良,做了米糧生意之後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問線人說他之前跟金陵的甄記糧莊合作,合作了十來年,後來甄家換了當家人之後,不好好做生意,開始走邪門歪道,往糧食裏摻石子摻沙子,還往裏摻黴壞的糧食,馬糧是個脾氣暴躁的,一氣之下跟甄家中止合作,他的生意鋪的大,不能沒有貨源,所以就親自跑過來選合適的供貨商,我猜江南大部分米商都聞風而動了,咱們可不能落後了,有了這個單子,夠我們吃一年的。”
夏仲春一邊給收拾衣物,一邊問:“他能吃下多少糧食?怎麼還驚動了全江南的米商?他是不是供應軍需?”
“聰明。”劉潤清笑著拍拍她的頭。
夏仲春一把打掉那隻不安分的大手,“別摸我的頭,跟摸狗一樣。”
“西北大軍的軍需大都是由他供應,你說他能吃下多少糧食?”
“不對啊,北方以麵食為主,應該吃不了多少大米吧?”夏仲春不太清楚軍隊的事情。
“大米是細糧,自然不會全吃大米,往往是米麵搭著吃,且有粗有細,大米隻占二三成的比例,但西北大軍有幾十萬,算下來一天的消耗量巨大,所以這是當之無愧的大單子,哪怕我們吞不下所有的單子,能分一杯羹也不錯。”劉潤清意氣風發,“咱們糧莊剛開沒多久就遇到這麼好的機會,老天都在幫我們。”
“可還有王家呢,照生意規模來看,我們這種小打小鬧恐怕入不了這位馬糧商的眼吧。”夏仲春沒他這麼自信,他們的對手肯定都大有來頭,勝算很小。
“事在人為。”劉潤清心態很好,“咱們拚力爭取了就沒什麼遺憾。至於王家,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馬糧商又不是傻的,合作前肯定會調查一番,就王家現在的情況,跟甄家的情況差不多,吃了一次虧他不會再吃第二次的。”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夏仲春提議。
“唔。”劉潤清摸著下巴思考著,“去也行,不過這次去的大都是各家的家主,你一個女孩子出麵不太方便,估計你得在家等著我。”
“沒關係。”這世道就是如此,女子經商的太少,能跟男人平起平坐的要麼上了歲數,要麼死了丈夫,她一妙齡女郎的確不合適,“我在家等著心焦,不如去見見世麵。”
“那育嬰堂的事情怎麼辦?”劉潤清倒是挺想帶她一起去的,就算生意不成,兩個人可以在江州玩幾天散散心。
“育嬰堂的事情,靳嫂子替我想了個辦法,不急在這一時,等咱們回來再處理不遲。”
於是,原本是準備一個人的行禮,現在變成了兩個。他們不知道去幾天,天氣又熱,所以帶的最多的就是衣服。
第一天一大早,趁著清晨涼爽,兩人坐著自家的船往江州而去。江州離吳川縣並不遠,他們早晨出發,到午時就能到。劉家在江州有宅子,下了船換了馬車,三刻鍾之後就到了江州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