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怡的雙腿開始慢慢張開。
何威走上來雙手緩緩在大白長腿上的遊走。
張馨怡的汗從全身溢出。
雙腿因為噴薄著想要張開的YU望緊致細密。
在大腿交合的最緊密處。
有彌漫整個房間的異味傳出。
這味道加劇了空氣中的燥熱和何威手上的動作。
手掌中的汗水和大腿上的汗液咬合在一起。
加速了心跳的速率和大腿張開的速度。
光之盡頭,生命本源的黑洞在歡喜愉悅的肉身世界中豁然開朗。
整個空間不甚真實的扭曲起來。
張馨怡看著鏡子中自己潮紅的臉龐。
感覺呼吸的霧氣噴灑在鏡麵上,扭曲著自己的麵容。
蘋果的脆皮被急速啃咬。
多汁鮮嫩的果實拋灑著潤滑的果香占滿嘴唇。
味蕾上的數百億個神經點享受的滾動著喉嚨,發出了荒腔走板的呼喊。
果實送入腸道,隨著越來越抵近胃部,荒腔走板的呼喊急促高揚起來。
蘋果周遭的果實無聲消減著,在果實的螺旋狀的消減下。
空間隨著虛無的感覺同時螺旋狀旋轉。
迷失在旋轉中的感覺如同電流衝擊大腦帶來的空白失措,像已經被啃食成為蘋果核的形態。
遙遠漫長。
旋轉停止過後,剩下的蘋果核無聲的安放在鏡台上。
恢複了神智的張馨怡,久久的注視著鏡子中人麵桃花的自己,躺在寬大的躺椅上,散發出光輝的色彩,刺裂了鏡麵的一角。
張馨怡仔細看,發現椅子上的自己脖子上現出一道血痕。
感到莫名其妙,仔細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鏡麵光線在光波反射下在自己身後的閣樓上,出現一隻灰黑色的腳掌。
熟悉的死亡感覺壓上心頭。
自己的雙手開始不住顫抖。
返身向閣樓攀爬。
腳步聲烙印在樓梯之上,和自己的心跳同步蕩漾開來恐懼的音節。
那雙腳掌被白色亞麻布的門簾遮擋。
張馨怡深呼一口氣。撩開了門簾。
幾具看不清楚麵容的屍體並排而躺。
沉默靜謐。
脖子上血痕無聲溢出的鮮血已經幹股。
所有的屍體空白為腐爛的白,彙聚成冰冷的色調,在張馨怡的心房上撕裂口子。
張馨怡的大腦和此時的死亡空間一樣空白無聲。
木然走下了閣樓。
不知該何去何從。
何威走進了房間。
麵色淡然沉靜。
張馨怡本能的向後退去,神色驚恐的看著何威。
“無需害怕,無需害怕這些屍體,無需害怕死亡,聽我再一次用詩詮釋逝去。”
何威目光中散發狂熱迷戀的色彩。
逝去:你難道會忘了我們早已埋葬在
愛的亭榭下的幸福時光
在他們冰冷的屍體上
鋪的不是墳堆
而是綠葉和鮮花
鮮花是已經消逝的歡樂
葉子是留存的希望
你是否會忘記那些死者,那些逝去的一切?
會有鬼魂來為它報仇!
記憶在將心靈變成一座墳墓
悔恨會在神情憂鬱時潛入
陰森的低語
快樂一旦逝去
就是痛苦
張馨怡注意到,何威的理發工具包在腰間,從中掏出的剃刀,和那些屍體脖子上的割痕吻合。
何威微笑著湊了過來。
手中的剃刀默然開啟。
張馨怡知道何威要做什麼。
她的死亡會給他的藝術再添一件成列品。
張馨怡不想死,一頭撞入了何威的胸口。
兩人滾翻在地。
張馨怡全身的血液往大腦充溢,劇烈的心髒跳動,讓自己的身體持續抖動。
這不影響她用雙手擋住何威刺下剃刀的手腕。
此時何威麵容的表情就是張馨怡的麵容的倒影。
求生之下的掙紮褶皺。
陰鬱柔弱的身體終究擋不住求生本能的反擊。
何威被張馨怡撲到在了身下,剃刀也脫落。
二人匍匐奮進都去奪取剃刀,最終,何威搶先到手。
不過再沒有對張馨怡造成威脅。
同樣是工具包裏的剪刀,被張馨怡拿在手裏。
在何威的喉嚨上洞穿了阻礙呼吸的孔洞。
張馨怡站了起來,注視著因為氧氣循環係統崩壞了的何威眼球突出,雙腿抽搐,緊扣脖子,最終死亡的全過程。
張馨怡的世界一片白。
滴滴答答在腦中無聲無息。
不知道自己該去那裏,不知道自己能去那裏。
張馨怡亂七八糟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出了房間。
寒夜微涼,繁星滿天。
木木然然走著
想起那些快樂
剛剛的死亡不像是真的
我不懂
我不能
相信我殺人了!
寂寥和逃避的道路一直通往了不遠的黃河邊灘塗上。
張馨怡在這條道路上走,不知該往那裏去,恍恍惚惚之中聽見有婦人的聲音在前方不明處大聲叫罵。
她在叫罵一個負心的男人。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
張馨怡的世界開始崩塌。
絕望,疑惑,委屈的情緒無節製的流淌。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我不過想!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笑話!笑的停不下來的笑話。
好冷,好冷的笑話。
用最低劣的笑話來嘲笑我這最珍貴的祈願。
張馨怡繼續直走,隱隱約約看到了那個叫罵婦人的輪廓和她背後的黃河水。
她朝自己揮了揮手。
嘩啦一聲響動,不知道如何凝結形成的巨大水泡,從婦人身後的黃河水中飛騰半空,向著張馨怡飛來,瞬間將其包裹抓獲。
被抓獲的張馨怡怒目圓瞪,看著巨量微小氣泡無聲在身邊升騰。
胃部痙攣,心跳加速,腦中飛快的閃過窒息而死的畫麵。
手舞足蹈的想要掙脫一切。
卻像在周壁光滑的鏡麵上跌跌不休。
要死了。
水已經嗆入呼吸道。
這嗆入咽喉的水是何威吧。
他也想讓自己體驗一下。
不能呼吸的劇痛。
張馨怡意識模糊。
看見有團鮮豔的火球撞擊上了包裹自己的水泡。
橘紅色的焰火透過致密水紋的波動,把炙熱傳遞到張馨怡身上。
皮膚的毛孔能感受到水分子被烘烤幹透的舒爽。
失重的感覺旋即傳來。
在氤氳著金黃色彩的環繞中落地。
張馨怡大口呼氣。
同時看見頭頂天空處。
一隻人麵豺身,背生雙翼的人形生物飛速掠過。
卻和一團金黃色火焰迎麵相撞。
墮天而墜在張馨怡身邊的灘塗上。
張馨怡勉強自己站立起來。
全身軟弱無力。
看那人形怪物,行走如蛇,盤行蠕動,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輕輕拍打著河岸的黃河水,像是在合迎它的詠唱。
無聲侵徹上河岸,瞬間淹沒了張馨怡的腳踝。
張馨怡正待跑開,卻一個急速失重,大腦眩暈停滯了幾秒,再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半空。
回頭望,那張在電影院盜版小哥的臉出現身後。
他人麵虎身,一對翅膀在黑黃色的虎背上一飛衝天。
張馨怡來不及思考。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自地麵蕩漾開來。
激蕩上空的衝擊波淩冽的浸透張馨怡全身。
披肩發在風中淩亂,讓此刻的自己在失重的狀態下,感覺靈魂飄離本體很遠。
玄妙的感覺持續了幾秒。
張馨怡被盜版小哥放在了堤岸上。
天空中的那團金黃色落在張馨怡麵前。
具化成了人形。
正是咖啡店那個獨腳青年女子。
“你們是?”張馨怡發問。
“我英招。”盜版小哥如是說。
“我畢方。”青年女子如是說。
“它是?”張馨怡指著四分五裂撒在灘塗上的人形蛇生物碎片問。
“它是化蛇!”英招解釋。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張馨怡迷惑不解。
“化蛇,《山海經(中次二經)》有記載。據說春秋時代,有農夫在魏國大梁城附近聽見嬰兒啼哭,找到後發現卻是一個蛇形妖怪。此後三天,黃河果然泛濫,淹沒沿途八百五十多個城鎮鄉村。”青年女子波瀾不驚的述說。
“它專門在河邊誘殺心思敏感之人,但凡重重心事之人碰上便死,挨著便亡。”英招補充。
張馨怡脆弱傷神,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
隻想好好回宿舍睡一覺。
英招和畢方同意了她的願望。
攙扶著她離開此地。
無聲黑暗的灘塗上。
化蛇屍體殘骸處。
全身黑衣的張馨怡出現,認真的搜尋著。
在其中翻騰出一隻金蛋。
退潮的黃河水在暗夜中躍然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