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別致,花紋精美。
正中央的吧台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獸皮帳篷。
敞開的卷簾之下,擺放著形形色色的壇壇罐罐。
一個身形高大,將自己包裹在落地風衣中的女子走到了張馨怡桌前。
“喝什麼?”
張馨怡看著居高臨下的女子,容貌端莊,麵容清冷。
“牙買加藍山。”
“沒有。”
“巴西碳烤。”
“沒有。”
“卡布奇諾。”
“沒有。”
張馨怡怒目圓瞪,咖啡店裏沒咖啡?
女子的目光流轉,開了口“你好像很悲傷,所謂何事呢?”
“要你管!”
“我給你用包含了幸運, 治愈, 康複, 錢財的菖蒲加上 保護, 力量, 治愈, 康複 的康乃馨調製一味藥劑吧。”
“低糖!”張馨怡欣然接受。
女子轉身邁步。風衣下開口處。
張馨怡看到她隻有一條腿。
女子很快在吧台上調製好了藥劑。
拿過來放在了桌上,順勢坐了下了來。
張馨怡喝著藥劑,和女子無聲對視著。
“其實悲傷每天都發生,悲傷的組成成分很多,愛恨情仇,人生崩坍,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女子先行開口。
“我的悲傷很純粹,就是失戀。”張馨怡喝下一口藥劑。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轉移注意力吧。“女子清冷的臉上泛起熱情的愉悅。
故事講述的是年輕的科學家弗蘭肯斯坦為追求和利用當時的生物學知識,從停屍房等處取得不同人體的器官和組織,拚合成一個人體,並利用雷電使這個人體擁有了生命。
巨人雖然天性善良,向往美好,渴望感情,但是,由於麵貌醜陋,被社會視為怪物,當作巨大的威脅,處處碰壁。他要求弗蘭肯斯坦為自己製造一個配偶,答應事成後與其雙雙遠離人間。
弗最初應允了怪物,但在接近成功之時,擔心怪物種族從此危害社會,於是毀去了女性怪物。
苦苦企盼的怪物瘋狂報複,殺死弗的未婚妻等幾個親人。弗發誓毀掉自己的作品,追蹤怪物一直到北極地帶,受盡折磨後病逝,而怪物亦自焚而死。
“故事不錯吧?”青年女子問。
“《弗蘭克斯坦》啊,早看過。”張馨怡不以為意。
“所以說,這是個悲慘的世界,尤其是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你愛上誰便是遞給誰一把尖刀,但你無法預知哪天 他是會用來為你削蘋果,還是會朝著你心口狠狠紮下。”青年女子回複了清冷木然的表情。
張馨怡沉默的回味著青年女子的話語。
“你要多去外麵走,認真解構這個悲慘事件的組成元素,把它們串聯起來看,就會發現萬千水滴組成的海洋真實麵貌!”青年女子淳淳教導。
“我實在不知道這海洋悲慘世界和我有什麼關係!”張馨怡拒絕了青年女子的建議,喝完了藥劑,離開了咖啡店。
但是,張馨怡其實是聽進去了。
一個個的悲傷事件構成了這無群無盡的世界。
比如說。
此刻正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正在飽受失戀煎熬。
張馨怡抬眼望天。
下起了蕭瑟的秋雨。
從天頂最深處傳來的歎息,代表了此刻的雨如淚下。
泛起腥臭味的天地間,像是隱藏的注視。
真像是個真實存在的悲慘世界。
在這個悲慘世界的溪流中。
張馨怡看見了何威的臉。
在內心最深處敲打出自己的依靠。
張馨怡在雨中快速奔跑。
一路來到何威所在的理發廳。
秋雨的關係,理發廳燈光大亮。
讓張馨怡感覺到溫暖,依靠和向往。
進入其中。
看到了何威迎麵走來。
何威對張馨怡憂鬱歡喜的笑。
張馨怡看著眼前的何威,優柔不堪,目光脆弱。
所有那漫長的瘋狂的愛
經過後是如此短暫
所有堅強的脆弱的承擔 期盼彼岸
“下雨了,打濕了頭發,來找你洗頭。”張馨怡直視何威。
“不會每天都下雨!”何威出言相勸。
張馨怡安然靜聽。
何威招手示意張馨怡跟他走,旋即轉身先行。
張馨怡亦步亦趨。
空曠的,靜謐的,流淌著溫熱水流的洗頭椅上。
張馨怡躺下的瞬間。
感受到脖子被何威的手掌支撐。
水流流過頭發。
感覺到了溫暖,流動和被嗬護。
何威蒼白的麵容泛起溫暖的關懷。
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馨怡。
“你很憂傷?”
“是的,痛追來了,甩不掉!”張馨怡承認。
“我念首詩給你。”
“嗯!”
“我們就像是遮蓋午夜月亮的雲朵
永不停息地奔跑,閃爍,顫動。
把黑暗劃出一道道燦爛的光芒——但很快
夜幕降臨了,他們永遠消失了!”
張馨怡聽著何威的聲音,感覺頭發在他手中,像是細弱遊絲被纏繞的糾結。
何威的靈魂從手掌傳出,在頭皮上奔跑。
激蕩著自己的大腦的電流。
讓自己感到感動,放鬆和想哭。
“又像被遺忘的豎琴,紛亂的琴弦
每次撥弄都會發出不一樣的聲響。
那纖弱的琴體,每次重彈
都發出不同的聲響和韻味!”
何威洗完了頭發。
用散發著潮氣的棉布毛巾擦拭著。
張馨怡直視著何威的麵容。
自下俯視的角度下。
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你會給我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看著此刻的何威。
張馨怡欣慰的知足。
“我們睡下,一場夢足以毒害睡眠
我們起來,思緒的漫遊又會把白天玷汙
我們感受,想象或推理,微笑或哭泣
不管是擁抱悲傷,還是擺脫顧慮。”
何威扶起了張馨怡。
張馨怡感覺自己東風無力百花殘。
想要依靠在何威懷裏。
這想法每秒數十億的次衝擊腦神經。
亟不可待,無法逃脫。
“反正都一樣
因為,不論悲傷還是喜悅都會溜走
我們的明天絕不等同於昨天
永遠不變的唯有這“無常””。
何威念完了詩。
看著木然而坐的張馨怡。
目光中傳來了致命的吸引光芒。
後者被死死抓牢。
終止我每絲呼吸
讓心靈穿透最深的秘密
指引我抓緊生命的美麗
如果我現在死去
明天世界是否會在意
你夢裏 何時還會有我影跡
在你眼中 在你夢裏 在你心底
我曾是那唯一
張馨怡確定了一件事,此時此刻,整個世界隻有何威是所有!
一連幾天,張馨怡著了魔一樣的去找何威。
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不再能打動自己一絲興趣。
直到周六中午放學,成蓓在校門口攔住了自己。
“張馨怡,茲事體大,你需盡快來參與我勘靈社調查工作。”
“什麼東西茲事體大?”
“你的嗅覺為何不靈敏了?黃河邊的連續殺人事件,你都沒有耳聞?”
“我現在暫時沒空去關注這些事,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
“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這些人是怎麼死的麼?”
張馨怡停了腳步。
“所有被害者,都是溺亡而死。”成蓓麵色嚴峻。
“從犯罪現場看,這都是自殺吧!”張馨怡不屑一顧。
“非也,死亡的人都是溺亡在河裏,但屍體都是河岸邊。”
“不許人在河岸邊淹死麼?”
“為何你現在的智商為負。”
“情火中身邊一切如碎屑。”
“我大勘靈社今晚要去黃河邊進行探險調查,你速來搭把手。”
“我實在沒興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張馨怡和勘靈社的一眾分了手。
獨自一人來到了黃河邊上的城中村出租屋群落。
靜謐無聲的出租屋群落海乃百川接受了張馨怡的到來。
任由黃河水嘩啦啦穿過不遠處的河岸灘塗。
張馨怡漫步其中,熱切的希望盡快見到世界的中心。
在逆向陽光的其中一間屋子中。
張馨怡看著何威洗好了一隻鮮紅透亮的蘋果。
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張馨怡注視著眼前鮮紅的蘋果,像團跳動的火焰撲騰進自己的眼中。
和眼前灰暗的小屋發生了奇妙的對比。
像是愛麗絲漫遊到了一個神奇的地界,在這裏,她看到了古舊斑駁的理發椅,自己正一襲白衣在上麵坐著。雙腿緊緊的並攏。
何威從鏡子中走了出來,蒼白憂傷,張馨怡的心底動了一下,雙腿不經意的開始微微發抖。
何威拿起了鏡台上的蘋果,咬了一口。
張馨怡的目光隨著何威喉嚨滾動,那團蠕動的挑逗,從喉結處一直延生到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