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宅急送的大貨車壓著沉重的輪胎緩緩的駛進了一座向陽的高檔小區,其時陽光大盛,耀眼的陽光噴灑在琉璃一般的小區高層表麵,氤氳起五彩斑斕的色彩。宅急送的汽車像是遊進了斑駁陸離的的海洋,搖曳著拉長的光暈,停在了高檔小區一個單元的入口。
一聲車門的響動之後,張健強從車上著陸到了地麵,轉身打量著這一片新建成的小區,承載著陽光的數座五層住宅在花紅翠綠間悠然獨立,樹影潼潼的綠化植被安靜的匍匐在這些住宅小區之下,蜂飛蝶舞,蟲鳴鳥叫,一片欣欣向榮之色,張健強正準備收回目光,突然感覺一個黑點從眼前一晃而過,再定睛找尋,卻是什麼都沒看到,張健強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打開後備箱大門,開始招呼工人們拆卸貨物。
一件件的家具被工人們七手八腳的擺滿了單元門口,張健強進入樓道,按住了貨梯的大門,跟隨著第一批貨物進入了獨門獨院的二樓。
整個房間空曠,寧靜,隨著大門的打開,一股生氣在房間內升騰起來,攪動了房間裏沉悶的氣局。
“哦呦,帥哥,你們這個房子才大啊,我看得有個200多平米吧?”滿頭大汗的工人們嘖嘖稱奇。
“那小了,這個要410平米呢。還是複式結構。”張健強不無得瑟的回應到。
眾人的下巴即將馬上要掉到腳麵上。
“趕緊搬,東西還多著呢,再不抓緊,今天活都幹不完呢。”張健強一番器宇軒昂的布置完成後,就出了門,坐上了客梯,來到了樓下,看見自己的老爸帶著又一車工人到來,自己一個疾步快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張健強在小區裏漫無目的的閑逛,隻想著把時間磨蹭的差不多了,再回家。
整個小區處處裝扮的富麗堂皇,垂柳倒映在水池邊上,新建成的網球場在樹叢中若影若現,一路良辰美景何時休,張健強晃悠到了小區的邊緣,看見高大的梧桐樹綠化帶後,若隱若現的出現了幾座古舊破敗的小樓。
張健強順著樹林中的縫隙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發現原來在鐵絲牆背後,隔著幾座老舊的居民樓,如此這般,不過一扇鐵絲牆,幾棵梧桐樹,就把貧富兩個階級輕描淡寫的勾勒開來。
張健強轉身欲走,卻突然注意到在空地上有一排成圓形排開的石頭,像是壘起來生篝火用的,卻無聲的散發出古舊,隱秘和詭異的氣息。
張健強走過去細細打量著這堆石塊,卻發現石塊下麵壓著一個圓形物體,上麵落滿了雜草,張健強三巴拉兩把拉。發現在雜草下麵的是一個馬葫蘆蓋似的圓形物體,敲敲打打幾下之後,張健強斷定是個木製井蓋。
這個新鮮!聽說過紙糊的井蓋,沒見過木製的,張健強想都沒想,伸手去揭開這個井蓋,在打開的一瞬間,張健強腦子中閃過一絲極其怪異的感覺,不及多想,井蓋已經被打了開來。
探頭一望,裏麵深不見底,看了半響,不得要領。
張健強合上了井蓋,站了起來,微微一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對,思維空白了幾秒之後,原來是味道!這個空井裏根本沒有什麼味道。
就在此時,一股升騰起來的微風在石頭堆裏盤旋起來,待到張健強發現,旋風卻已經把他包裹其間,張健強感覺想離開這個地方,卻被這股旋風不由分說的推到了鐵絲牆邊,急的個張健強大喊大喊,想用盡全力衝過去,卻是動彈不得。
就在此時,張健強聽到有人若有似無的叫喊著自己的名字,完了!這鬼催的來討命了,張健強心頭一緊,正沒奈何間,頭上被個東西砸了一下。
急忙回頭,卻是頭上又挨了一下,疼到是不疼,就是那圍繞他的旋風竟慢慢消失無蹤,張健強又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頭一望,喬娟正趴在古舊小樓二樓的窗台上,對自己招手。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陽光炙熱的廣場上,被遮陽傘簇擁的啤酒攤子上,張健強遞給喬娟一瓶冰鎮酸奶,自己放了兩瓶冰啤酒在桌上。
“真是巧啊,想不到我們住的這麼近。”張健強開口。
“其實蠻遠的,你住的那個小區,我一輩子都住不起。”
“我有個極其快捷的辦法,你再過幾年就可以馬上住進去。”
“說說?”
“過幾年嫁給我,做我老婆,就可以住進去了。”
“張健強,你是認真的?”喬娟認真的問,嘴角嘟囔成了一個委屈的角度,大大的眼睛中閃爍著複雜的目光。
“咳咳咳。。。。好冰!這個啤酒太冰了!”張健強一口酒噴出,忙不迭的咳嗽起來,手忙腳亂的擦了起來。
“這是你剛才打我的東西。”張健強順勢掏出兩個物件還給了喬娟。“是桃核吧?”
“就是,你會抓麼?”
“嘿嘿,女娃娃們玩的東西,我玩不來,你看見我時,我處於什麼狀態?”
“說不來,好像就是你在和一扇看不見的牆較勁,跟個無頭蒼蠅一樣,死活過不去,我叫你你也沒反應,我就隨手扔了你兩個核桃。”
“我其實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張健強突然麵色一緊。
“說說”
“為啥無論我到什麼地方,都是如此凶險異常。”
喬娟靜靜的喝了一口酸奶“我覺得是你太過凶險,跟環境沒關係。走到哪裏都一樣。”
“搬家這麼忙的,你還跑著出去玩,一點忙都不幫。”
張健強剛一回到房間,就被老爹一頓叨叨叨。
“爸,是這樣,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是勞心者,所以不用親自幹活。”
“你是你哥的腰子,光說不練個假把式,趕緊收拾房子。”
“不是請了兩個保潔來搞衛生麼,為啥讓我幹。”
“天太熱,他們晚上才來,我們把能幹的先幹了,他們幹的少了,我掏錢也少,懂?”
“家對! ”張健強極不情願的拿起來一個拖把。
房間裏充滿了裝修過後的香蕉水味道,地板的縫隙處堆積著厚厚的粉末,張建強提了個拖把,像寫狂草書法一樣歪七歪八的在地麵上描龍畫鳳。
張健強正在滿意自己的著作時,一聲沉悶的雷聲響起,幾扇窗戶被敲打著咣咣作響,窗外的天空迅速的黑暗彌漫。
張健強走到窗邊,細雨帶風濕透微黑的天空,整個夏夜進入了萬古冗長的暗夜之中,張健強關了窗戶,準備走出主臥,就在此時,猛的一個激靈,回頭一望,在剛才的飄窗上,出現了一個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