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潘子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麵前站著四五個膀大腰圓的校尉,一個麵色陰沉的人正坐在不遠的地方。
“我沒行刺皇上,我沒行刺皇上!”潘子剛睜開眼就不停地喊著,他清楚這罪不能認,這可是要滅九族的罪名。
詹世傑是錦衣衛僉事,此人尤善曲意迎逢,此時一見這個人犯居然如此無狀,便一鞭子抽了過去,罵道:“嚷什麼,紀大人麵前豈容你放肆,問了你才能答話,這麼急著張嘴趕著去死?”
“好了,抓緊問吧!”紀綱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如老僧入定一般。
進宮麵聖之後,皇上對他的口氣總算是緩和了一些,自打受陳瑛手底下那幫廢物連累了一次,自己就遇事則不順,現在也該是自己轉轉運的時候了,這次徐妙錦失蹤皇上大怒,黃儼也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自己隻要再辦點大事出來還愁不能挽回聖寵?
紀綱發話了,詹世傑不敢怠慢,走到潘子麵前問道:“說說吧,你為什麼刺殺皇上,背後是誰指使的?”
“我沒有刺殺皇上,是有人花錢雇我去刺殺一個年輕書生的!”
詹世傑怒道:“到現在了你還敢狡辯,你是看我長得麵善欺負我是不是?看來不調教調教你一下你是不會招的,來人,教教他怎麼回話!”
就在幾個校尉準備上前對潘子用刑的時候,一個錦衣衛百戶進來稟報,說是皇上來了,紀綱連忙起身,帶著一幹手下垂首站在一旁迎候。
“好了,朕就是想來看看你們問得怎麼樣了,”朱棣一撩衣袍坐了下來,顏安靜靜地站在朱棣身後。
好端端的皇上怎麼跑這兒來了,本來是打算從這些人犯嘴裏掏出點東西,借此機會敲打一些人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臣剛剛審問過,此人到現在都沒有如實招供,臣正打算對他用些刑法,陛下有所不知,這些亡命之徒一向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紀綱站在一旁抱拳回道,眼睛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顏安。
“我沒要殺皇上……”潘子被鎖在木架上,雙目無神不停地呢喃著,現在他已經被嚇傻了。
朱棣起身走過去,沉聲問道:“在京城有多少你們的人,華嚴庵的事是否也是你們所為,你們綁走的那個人現在在哪,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朕,朕興許會饒你一命!”
聽見有人跟自己說話,潘子掙紮起來,“什麼庵什麼人的我真不知道,隻是有人給錢,讓我去殺一個年輕公子而已,這位大人,求你饒了我,求你了!”
這時顏安走到朱棣身邊,小聲說道:“皇上,也許是臣想多了,這人可能真的不是那些亂黨!”
朱棣看著潘子微微點了點頭,顏安走上前問道:“誰指使你行凶的,對方要你殺的年輕人是誰?”
潘子剛準備回話,抬頭一見是顏安,頓時喊道:“公子,不關我的事,不是我要殺你,是那什麼漢王要殺你啊,我……”
見這家夥還準備繼續說下去,顏安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潘子見顏安給他使眼色,也不清楚是什麼意思,於是隻好閉口不言。
顏安想辦法把朱棣帶到這來,一是怕紀綱借題發揮,利用這件事黨同伐異,那樣的話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倒黴,二來就是要通過潘子的嘴把有些話說出來讓朱棣聽到,現在看來目的已經達到,顏安站在那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
朱棣現在算是鬧明白了,本指望如果這個刺客跟擄走徐妙錦的那幫人有關的話,自己還能問出些有用的線索,結果空歡喜一場,想問的沒問出來,倒是問出個王爺買凶刺殺朝廷命官的醜事來!
有些事還是要早下決斷啊,朱棣在心裏歎息一聲,對紀綱說道:“這事你給朕好好查查,看是否真的是漢王的主意,有了消息告訴朕!”
紀綱連忙躬身應下,等朱棣和顏安走了之後,詹世傑湊過來問道:“大人,現在還問不問了?”
“算了,皇上已經相信這小子說的話了,就算敲打出什麼來也沒用,皇上的心根本沒在這上頭啊!”紀綱說完在椅子上坐下,皺著眉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