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對徐妙錦的感情是矛盾的,他不是風花雪夜的李後主李煜,徐妙錦也不是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的小周後,兩人愛恨糾葛了十年,這位鍾靈毓秀的女子一直是他求之而不得的一場夢。
孫芾伺候朱棣多年,對這位主子的性情知之甚深,他走到顏安身邊,小聲說道:“快走吧!”
出了雍肅殿,顏安好奇的問道:“孫公公,你剛剛說的妙一真人是誰,皇上怎麼會突然情緒失控?”
“顏大人,你就別問了,聽咱一句話,你隻要不聞不問就行,回吧回吧!”
見孫芾不願多說,顏安也不勉強,最後帶著滿肚子疑問出了宮門,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也太過於荒唐了,四個武功如此平常的人就敢跑來刺殺朱棣,目標好歹是皇上,你也稍微尊重一下對手啊,何況朱棣是馬上得天下,一身功夫自不必說,對方沒道理不知道,如此粗陋的計劃,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夜裏,兩道手諭從宮裏發出,一道是給京衛指揮使宋郴的,而另一道用八百裏加急發往了江南,宋郴接到手諭之後,三千營隨後便接管了京城九門,隻許進不許出,錦衣校尉也跟瘋了似的,大半夜都不消停,舉著火把挨家挨戶的搜詢可疑之人。
此時漢王府上,朱高熙正和幾位進京述職的邊關將領一邊飲酒一邊觀賞歌舞,這些軍中的中高級將領才是他真正的依仗,這些人每年回京述職後來漢王府小聚,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當然,這種聚會一般都是暗地裏進行,作為一個藩王,如果明目張膽的結交邊軍將領,那就是找死了,朱棣就是再怎麼喜歡他這個兒子,估計也是不會容忍的!
酒宴正酣,郭祖佑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隱晦的給朱高熙打了個顏色,朱高熙會意,隨便找了個托詞就暫時離開了酒席,跟著郭祖佑來到房門外。
“王爺,收到消息,皇上今天遇刺了,好在沒有受傷,紀綱跟楊藝早些時候被叫進宮裏,聽說被訓斥的不輕!”
京畿重地,守備森嚴,居然會發生如此聳人聽聞的事,朱高熙驚訝的問道:“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查出來了嗎?”
“好像是張懋的人!”
朱高熙瞳孔一縮,倒吸了一口涼氣,“張懋?你是不是弄錯了,他腦子壞了去幹行刺皇上的事?”
“哎喲,我的王爺,你忘了今天中午的事了?消息說,皇上遇襲的地點就在離顏安家不遠的地方,我估摸著張懋的目標是顏安,誰知道剛巧皇上也在場,結果就弄擰巴了,現在錦衣衛那邊正全力搜捕呢,咱們要不要幫著把這事壓一壓。”
朱高熙猶豫了一會兒,笑著說道:“這跟本王有什麼關係,讓他們折騰去吧,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往裏摻和的,話說回來,這興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郭祖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王爺胸中有丘壑,屬下就是拍馬也比不上啊,那屬下就暫且告退。”
“對了,回來,最近你消停點,那些勾欄瓦肆不要去的那麼勤,別迷魂湯灌多了抖落點什麼出來,聽見了沒有!”
“哎,屬下知道、知道,王爺您就放心吧!”
郭祖佑離開後,朱高熙挑起嘴角笑了笑,“張輔啊張輔,你可生了個好兒子啊!”
與漢王府裏的歌舞升平相比,安定門大街上可要熱鬧多了,紀綱一出宮就召集了錦衣衛所有的人手四處搜捕,今年也是流年不利,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落到了自己頭上,現在一點線索沒有,要在短時間內找出凶手實在是太難了,但當時情急之下已經在皇上麵前許諾過了,現在這塊骨頭就是再硬,自己也得硬著頭皮啃下去,不光要啃,還得啃的漂漂亮亮的!
“傳令下去,給我挨家挨戶的搜,外地在京人員都要仔細查驗路引,並且須有兩名以上本地人擔保方可,否則全部帶回去嚴加審問,聽明白了沒有?”紀綱的手緊緊地握住刀柄,對身邊的一名錦衣衛千戶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