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梁姐。”
正值一派安寧祥和之時，賀凜川頂著常年麵癱的一張臉悄無聲息地進來了，淺言才成形的笑馬上隱了下去，
被賀凜川捕捉到眼中，心內又是一陣不爽。
真當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了還！
其他人倒沒覺得什麼，打招呼的打招呼，談笑的繼續談笑：“老大早！”“老大morning！”
“大家早。”賀凜川酷酷地點頭回應。
路過淺言座位時，淺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賀老虎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兒瞥了一眼，一顆兔膽又屈服在了虎眼之下：“經理早……”
“恩，早。”賀凜川淡淡回了一句，走了幾步又頓下來，回頭：“昨天的會議記錄整理好了嗎？”哼哼，這麼明顯地吸氣，當他沒聽到麼？！
就知道要盯她的。好在她早有準備，哼哼。（=
=這兩人，哼上癮了）
淺言抿著唇將裝訂好的記錄遞了過去，賀凜川接過點了點頭，邊走邊翻閱起來。
直到眼看著賀凜川走進經理室，淺言提著的一顆心才真正放了下來。回頭衝景燁比了個OK的手式，淺言覺得成就感十足。
但很快這種成就感就被打破了，賀凜川在經理室門口叫她：“寧淺言，進來一下。”
淺言自動將狀態調整為戰鬥模式，一臉戒備地進了經理室。
賀凜川一看她這副小鬥雞模樣就忍不住發噱，本來還想表揚她一下的，不過這樣一來，就太浪費她這副表情了……她果然還是喜歡被虐吧……
“這就是你花了一整天做出來的東西？”賀凜川蹙起眉頭，用比尋常更為冷冽的聲音質問。
淺言深吸一口氣，努力想冷靜下來，卻怎麼也壓不下心中的不憤：“經理，這是我隻用了一天就做出來的成果！”
意思就是，她效率算很不錯了好伐！居然把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成品稱之為“東西”，氣死她了！這麼短的時間，她翻查了大量的專業資料，其中還不乏一些原文的大部頭書籍，她記下來的內容基本上已經全部有條有理地列在上麵了，還想咋地？
聽見她的回答，賀凜川額間的縐褶明顯地加深，眼神卻平淡無波：“你覺得很完美了是嗎？”
縱然她知道這樣回答很衝動，卻仍是忍不住賭氣：“是的！”
“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你這裏麵還有多少漏洞。”氣死人不償命的冷靜語調，讓淺言來不及反抗就已經中彈：“歐洲客戶和美洲客戶混在一起，你地理全是白學的嗎？我應該跟你說過客戶分類的重要性，VIP客戶和意向客戶、潛在客戶、一般客戶要分門別類地列清晰，你這上麵全部混在一起；線狀圖是做出來了，可是隻有成交額卻沒有百分比……”
一條一條地列出來，她的錯漏竟然高達七八處。
那一瞬間，淺言感受到深深的挫敗在心中蔓延，猛然想過退縮，卻在賀凜川的盯視下死命硬扛著。他並非無的放矢，指出來的這些確實是她沒做好的，她必須接受，以後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你這個所謂的一天就做出來的完美記錄，就是這樣。”賀凜川完全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平靜地強調，淺言越是難受。
這個人，他就是這麼瞧不起她！
淺言拚命催眠自己要冷靜冷靜，偏偏他還不肯放過：“你覺得我希望拿到的，是這樣的東西嗎？”
賀凜川雙眸如古井一般深遂幽暗，直視著對麵那眼中火光大盛即將變身“赤兔”的小家夥，心中輕歎，果然是顆小跳豆，為什麼平時見了他卻總像隻小耗子一樣東躲西藏？
害得他越來越沉迷於做壞人的感覺。
“是你讓我今天早上一定要交的！”淺言忍了又忍，卻終是忍不住破功了。縱然她沒做到十全十美，但是這已經是她盡力做到最好才交上來的呀。他憑什麼一點肯定也不給就全盤給否了？
老是為難她，老是諷刺她，她有那麼廢柴麼？別以為他說話冷冰冰，她就會怕。她她她也是有反抗精神的！
她不服！
賀凜川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挑眉：“所以，你是在表示不滿和反抗嗎？”總算反抗了……
她氣悶道：“我哪裏敢？事情沒做好本來就要承擔責任，您是偉大的經理，您說一不二，我隻是小小的助理，我能怎麼著？”
心頭分不清是沮喪還是憤怒，說完之後，她咬牙地想著，拚了丟了這份工作，她也要讓他知道，她不是糯米團子任人搓圓搓扁的，她也是有脾氣有人格有自尊的！
“如果你認為我對你有偏見，就更該努力把工作做好，抱怨無濟於事。自我意識過剩，並不是什麼好事。”賀凜川知道這話說出來，她會更生氣，可是有話不說，不是他的風格。這樣的方式或者激烈，對她的成長卻是很有效的。
這份還不錯的會議記錄就是證明。
然而這次，賀凜川似乎忘記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