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亦水蹙眉不蹙眉,隻道:“就算是雲箏與衛燁來過,但到底也沒成事不是嗎?你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將這小子帶回來,這豈不是讓我白白讓了平川?”
若不是顧忌著這小子的安危,她何至於命雲箏帶著平川城去降,鬧一圈人有砸回了她的手裏。
葉宸楓還未說話,蘇容卻嘻嘻笑笑,嗚噥道:“來做皇帝,他們說朕來這裏還能做皇帝,皇叔叔抱。”
姑蘇亦水聞言眸光流轉,“誰騙你來當皇帝的,你找誰抱去。”
繼而板眼橫掃一旁,“怎麼回事?”
蘇容攤手,一雙眼瞪得幽幽然,“騙子!”
葉宸楓有口難言的被二人一番話打成了罪人。
“騙什麼?你沒有見到人嗎,嗯?自己沒本事令人折服,你有什麼可委屈的。”葉宸楓毫不客氣的打壓下蘇容的氣焰,轉而將人丟的更遠一些。
姑蘇亦水瞥他一眼,“莫非你也要折服我?”
“求之不得。”葉宸楓聞言笑了笑,毫無愧色的點頭。
姑蘇亦水一卷書砸在他身上,轉身向裏走去。
“你招來的麻煩,自己哄著去。”
蘇容大力搖頭,撲上去,“不不不,不走。”
葉宸楓好整以暇,坐看二人。
姑蘇亦水硬是耐著性子陪蘇容耍到沒力氣,看他被宮人帶下去,累的直歪頭。
“你到底準備如何?”姑蘇亦水麵無表情的看向清閑的令人切齒的葉宸楓,眉心一動。
“且拭目以待。”他眼底一抹笑意,未曾回避卻也未言透。
隱凰城如今所向披靡,眨眼之間開疆拓土千萬裏,可能不能安穩的納入懷中還是問題。
他不出手,自有衛燁按捺不住動手,眼看著隱凰城勢力與日俱增,他自然要為其好生覓一個對手。
姑蘇亦水自不關心這些,誰家的山河傾覆,她也一樣安之若素,承國如何,隱凰城如何,也都不過是她眼下煙塵,可若說全然不顧,又是可不能,就憑著這些日子,她為承國付出的心血,也是心存惻隱的。
“兵不血刃。”她笑了笑,與他目光一錯。
“大象無形。”葉宸楓聞言略一勾唇,不置可否。
“世人凡幾,知之者甚少,若你亦未看透,何愁旁人洞察先機。”
若依著局勢看,承國如今岌岌可危,處在風浪中心,卻失了先勢,可劫難又未嚐不是機遇。
心有多大,看的便有多遠,縱然進退維穀,可從另一麵來看,卻是韜光養晦的最好時機,承國聲名在外,難免樹大招風,若能接機避其鋒芒,亦是再好不過。
姑蘇亦水目光有些飄遠,略一頷首,抿唇一線,“後來者居上。”
風雲不動,水波不興,天地有光,雪底埋花,三百年間最清列的風吹過山頭,有烽火彤紅,兵戈喑啞,蒼穹之下,流光飛舞,星子藏海。
寒來暑往,秋風送走烈陽,華國百日血戰終究落下帷幕,舊家山河狼藉,新升轅旗泣血,跌宕起伏間盡是無數悲歡共離合。
三個月間,便足以江山易主,汶城百尺長階,鮮血洗遍,一筆一劃盡是判官筆下的人命債,去往匆匆。
姑蘇子複眸底一抹幽光,抬手接了雪白信鴿,指尖細如蠅頭的小字,一目十行掃過,他眉峰頓冷。
大隋,衛燁,果真難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