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衝動了些,可哪裏知道正巧會撞上那漠國的什麼戚將軍,如今雞飛蛋打不算,還落得一頓訓斥。
“林禹將軍,那現在該怎麼辦?”他呐呐無措的問道。
林禹也不是有意責怪於他,隻是有些東西,他需要盡快的教給他,讓這孩子學會更多東西防身,有些事既不能衝動行事,又不能無動於衷,這孩子是寧折不彎的性子,還需打磨掉一些棱角才能堪當大任。
他搖了搖頭,短歎了一聲,思忱了一番無可奈何的道:“這個時候不能再與漠國生出爭執,若是將這件事如實報給太女殿下,隻怕又要生出許多麻煩,那寒歌陌雖然另存心思,但對待承國的態度,卻也是冷硬無情。”
“若是那二人當真有不妥的地方,漠國必然也不會姑息縱容,此事便到此為止了,你不要再與任何人提及!”
他抬手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凝了凝眸,遠遠舉目遠眺。
難道當真是他已提不動劍了嗎?不然為何數次請戰,太女殿下皆是不置可否,如今眼睜睜看著大敵當前,害了世子的仇人仍然放肆猖獗,他卻隻能幹站著歎氣,這滋味著實憋屈。
心念方至,他還未來的及多囑咐段午兩句,便見太女殿下身邊的人已然尋來,請他要事相商。
見來人行色匆匆,他不敢耽擱,將出口的話也放了下去,緊跟著馬不停蹄打離去。
……
戰勢初歇,傷兵營的人數以倍記的劇增,一切都在沉寂之中越發顯得壯烈悲愴。
無論是傷的再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一聲不吭的硬扛著,隻盼著能夠盡快痊愈,向所有人證明還能再戰。
可人的力量有限,這世上哪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神人,他們縱然是再有拚死一戰的決心,身體上也容許再有任何意外。
姑蘇亦水將一切都看在眼底,隻是不置一詞的轉身離去,吩咐了軍醫守在此地隨侯。
宿衣眼看著局勢開始不容樂觀,亦是忙的團團亂轉,腳不沾地的抓藥開方子。
競衣與禾衣輪番上陣,雖然也受了些傷,但萬幸並未危及性命,隻是卻也緊需休養,不得不各自回了營帳靜養。
姑蘇亦水獨自一人留在中軍大帳,並未留任何人在旁守著,連懷濟都被她打發到裏邊照看著葉宸楓。
戰勢越發吃緊,她不得不做最壞的考量,但她說出口的話,絕無食言的道理,如今比江山存亡更急迫的是,他到底還能不能醒來。
行軍作戰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少則一月半月,多則一年半年,她就算是能夠竭盡所能的熬到這個時候,可他能撐得住嗎?
她每日坐在大帳裏發號下令,時時刻刻皆是指揮若定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但真正的緊迫與焦慮,從來都深埋在心。
她就是被兩座高峰架在中間的繩索,時刻都在狂風驟雨中搖擺,若是能有抉擇的機會,她寧願不要一次這樣的新生,如此進退兩難,倒不如兩眼一黑,不聞世間事來的痛快。
略一沉眸,她一盞茶走左右換了三次不同的容器,卻是一口未嚐的擺在了一旁。
期間懷濟在裏間徘徊了良久,終於忍不住出來偷眼看向她,躑躅的上前。
“皇後,這一戰承國損失慘重,老奴有一句話想要勸上一勸。”
他低垂了眸眼不敢直視麵前人的眼睛,隻是埋首遲緩的一字一句道。
“勸。”姑蘇亦水無動於衷的一抬眼,惜字如金的應了一個字,他想勸她確可以聽上一聽,但采不采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懷濟拱了拱手,慌忙近前一步,再開口道:“皇後,如今華國戰勢吃緊,以我們如今的兵力,是斷然抗衡不過的,就算是人人以一當百,用盡十分的力氣,城破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陛下既然已經將琅華劍交付皇後,那便意味著將兵符相托,承國上下軍隊莫不俯首聽令。”
“陛下不久前在朝堂上大動幹戈換掉了許多人,大張旗鼓的提拔了手下武將,為此頗是廢了一番心血,九州一向重文輕武,這樣大刀闊斧的修整,在各國都是鮮少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