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下定了主意,無論到底其中有何隱情,都要親往華國戰場近觀,探聽清楚一切。
且不說助誰一臂之力,卻也能在關鍵時刻,還了這個人情。
平川諸事都已塵埃落定,陛下如今留在大隋,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就算是衛燁再過多疑猜忌,也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發難,畢竟那還隻是一個孩子,若有什麼意外,隻怕不需要他從旁造謠生事,天下人的唾沫就足以淹死他了。
心底默然思忱,他安靜無言的隨著內侍走近樓閣,隔著一條簾子,俯身施禮拜下。
若要走,也該光明正大的離開,不然落入有心人的眼中,隻怕又要編排出來一些子虛烏有的事,硬要扣在他的頭上。
“拜見陛下!”
他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眼底神色掠過麵前垂簾,略一凝眉。
衛燁倏而被人打斷了思路,聽到是他的聲音,眼底略有遲疑劃過,抬手示意左右放他近前。
“何事?”
他挑起目光,打量想眼前的人,麵色還算和善的開口問了一句,既然是她要他帶著蘇容過來見他,他便也存了幾分私心,不欲多做為難,尋常但有何事,隻要合情合理,也都盡量滿足。
雲箏見狀上前再次行禮,甚至直接跪倒在地,麵色沉毅決然的道:“臣下有一個不情之請,盡然有些逾越之處,也還望陛下寬宏大量,能夠成全這唯一的心願。”
“哦?”衛燁抿唇如線,並沒有即刻喊他起來,隻沉默了片刻,看他在眼前跪了一陣,方才開口道。
“什麼過分的請求?你且說來看看,隻是朕不能保證,能夠全然滿足,畢竟如今的朝局,也並非是順風順水,世人皆為網中困獸,能由個人選擇的餘地,微乎其微。”他麵不改色的應了一句,眼底似有若無的一抹幽光掠過,並非是位高權重就能隨心所欲的,這世上又太多的無能為力與世事弄人,他若是能夠選擇,今日也不至於被前人宿願,困在粗劣枷鎖之中。
雲箏聞言眸光一頓,袖底五指緩緩收緊,開口道:“臣請求前往華國戰場打探消息,一確實是為了臣的一己私心,二也是為了大隋著想,也好在第一時間將緊急消息彙報給陛下。”
他言畢,心裏沒有底的跪在地上,等候衛燁給出回應,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斥責的準備,隻是不曾想,卻並沒有等來疾言厲色的指責批判,眼前的人出乎意外的平靜。
衛燁一早便見他神色肅然正經,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消息的準備,沒想到等來的事,卻和他想到了一處去了。
他略一思忱,並沒有即刻開口說什麼,不想落入別人眼底竟成了另有所想。
“若是陛下介意此事,還請派出人來,跟在臣的左右監視,臣保證絕不會心生二心。”雲箏拱手再次請求道,他並不擔心身處別人目光監視之下,隻是放不下心底夙願,想要親身接觸最準確的消息,也好早日做出打算。
衛燁聞言眸光微深,他舉目眺望了眼前,略一沉眸,片刻後方道:“你且起來。”
“此事不是不可,朕能夠放你去華國現場上了解一切,隻是另有一事,還要你牢牢謹記。”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雲箏一眼,將心中情緒不動聲色的藏在了一雙眼中。
“陛下但說無妨。”雲箏眼底神色一深,片刻的一怔之後,不加掩飾的抬眼道。
他緩緩站起身來,不疾不徐的定在了一側,眼底神色凝重,肅然如臨大敵一般謹聽他的吩咐。
衛燁見狀略一搖頭,一抹無人可見的短歎,他抬手揮退身旁左右後退,這才凝眸啟唇。
“朕知道你在想著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要去往華國戰場,按說在如此緊要關頭,朕本不該放任你私下離開,暗中插手承國的事,但你我目標一致,你若執意前往,朕也願意成全與你,隻是你要應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