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考克
毫無疑問,科學的進步是件了不起的事,每個人都不可能不為它感到自豪。必須承認,我自己便是這樣。什麼時候我偶爾和某個人——也即是和某個在科學上懂得的比我還少的人——談論起,比方說,電學的驚人的進步時,我那感覺就仿佛這功勞直接與我有關。至於賚納排版機、飛機與真空吸塵器等等,好的,我真不敢保險這些便不是我的發明。我深信一切心懷開闊的人在這類事情上也都會是心同此理的。
——利考克
不過這點還不是本文所要著重發揮的。現在我要談的隻是醫學的進步。在這方麵,請容我指出,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任何一位熱愛人類(哪怕隻是其中的一性)的人,隻要他回顧一下醫療科學方麵所取得的巨大成就,都不可能不感到壯誌滿懷,情不自勝,這時一種合理的自豪感的心囊刺激會使他的右心室頓時膨脹起來。
——利考克
現在病人進了診室。“大夫,”他對醫生道,“我疼得厲害。”“什麼地方?”“這裏。”“站起身來,”醫生道,“兩臂向上伸直。”接著醫生繞到病人身後,然後在他背上猛擊一掌。“你感覺到了嗎?”他問病人。“感覺到了,”病人回答。說話間,那醫生已突然出現在病人的一側,接著用肘彎朝他心髒的左方下側來了個鉤擊。“你能感到這個嗎?”他惡狠狠地問道,這時病人早已跌倒在沙發上,癱成一堆。“起來,”醫生命令道,然後數了十下。病人爬了起來。醫生將他非常仔細地審視了一番,但卻不說什麼,然後冷不防地朝著他的胃部便是一記猛掌,這一下早已使他疼得縮成一團,說不出話來。醫生來到窗前,讀了一會兒報紙。接著轉過身來,撇開病人對著他自己咕噥道:“哼!中耳有點麻木。”“真的嗎?”那病人萬分驚恐地問道,“這我可咋辦,大夫?”“唔,”醫生道,“我看你必須安心靜養;你必須臥床一段時間,不準起身,不準亂動。”事實上,這位醫生對他病人所患的疾病當然心裏一點譜兒都沒有;不過他畢竟知道,如果他能真的臥床靜養一個時期,他也沒準能悄悄地好了起來,不然起碼也能悄悄地死去。
——利考克
天文學所教導者為對太陽與行星之正確使用法。這些均可置之於一個由若幹小立柱支撐起來的框架之上,然後將某倒立過來,即行告竣。潮汐即由此而生。這些小立柱之頂端部分已屬極遼遠之地域。對這些小立柱之勤奮尋索便往往能引起新行星之發現。行星軌道之長度即為此小立柱於其旋轉時所旋轉之長度。天文學為一極有趣味之學科;其觀察照例須於夜間進行,須於斯匹茲布根之高塔之中。所以必須如此乃為使天文學免受幹擾。一位真正出色的天文學家往往單憑此類小立柱於其旋轉時所發出之帶警示性之嗡嗡聲即可預言某一彗星是否已經到達他的身邊。
——利考克
植物學為植物之學。植物可分為樹、花與蔬菜三種。一位真正的植物學家見到一棵樹時,馬上就能認出來,說那是棵樹。要弄清是樹還是蔬菜,他隻需彎下腰去,用耳朵聽聽,也就能搞明白。
——利考克
自然科學研究之對象為運動與力。它這方麵的不少教導至今仍不失為一名受教育者的終生必備素質。
這些計有:
(a)一輛腳踏車,你踏得它越緊,它就跑得越快。這是因為自然科學的關係。
(b)假如你從一座高樓上落了下來,你就會越落越快,越落越快,因此想要保證其一定的降落速度,對塔身的審慎選擇即將成為必需。
(c)假如你把大拇指夾到了兩個齒輪中間,齒輪將繼續轉動下去,不會停的,直到最後給你的吊帶纏住,才會停了下來。這就叫機械(學)。
(d)電有兩種,陽電與陰電。其不同是,我以為,其中一種價格高些,但更耐用;另一種則便宜些,缺點是蛾子容易鑽了進去。
——利考克
友人陶德欠了我一塊錢。他已經欠了我12個月了,所以我擔心歸還的前景渺茫。我看得出,每次我遇見他時這一元欠款的事他已忘了。他現在見了我時那副坦然的友好態度就跟過去一樣。我的那一元錢已經從他的心上完全消失掉了。我清楚我是再也把它討不回來了。
但另一方麵,我也十分清楚,陶德欠下我的這一元錢我是一輩子也會記得的。當然我相信這對我們間的友誼不致產生什麼影響,隻是這件事我永遠也再忘不了。我不知道這類情況發生在別人身上會是如何;但就我來說,如果有誰借了我一元錢而不還,我會把這個記憶帶進我的墳墓裏去的。
現即將其發生情況緬述如下。陶德借我錢的時間為去年4月8日(我這裏標明年月日是因為此節也有可能為他見著),亦即正當他即將登舟開赴百慕大之時。他當時缺一塊零錢去付他的出租車司機,於是而有了借錢的事。這在日常生活中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所以我連腦子都沒過就借給他了。記得他當時隻說了句:“拿一塊錢來,行吧!”於是我應承道:“當然行。一塊錢夠嗎?”我相信,事實上也準知道,陶德借了錢去是會還的。
他從百慕大的哈密頓給我寄來過一封短信。打開信封時我心想那一元錢準在那裏頭了。但是沒有。他信裏隻提到那裏的氣溫幾乎高達100度。這個數字還真讓我迷糊了一陣,幾乎快把那錢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