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2 / 2)

你在想什麼?方燕妮看到顧亦同不說話,猜測到了顧亦同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然而她也不會點破。

我……我在想你剛才的話,真動情。在這大千世界裏,我顧某遇到你這樣重情重義的女人,實在是很幸運,也很幸福,我怎麼會忘了你的好處呢!

亦同,方燕妮主動伸出手來,深情地說,我不時地惦記著你,你惦記我嗎?我是一個孤獨的女人,我是一個悲哀的女人,我是一個無人愛憐的女人。當我無情地封閉了自我後,我感到世界是如此的暗淡無光,生活是如此的乏味無趣。人生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美好的,然而我不屬於大多數。我剛剛三十來歲,就好像到了衰老的年齡。我的心在老,我的容貌在老。人說哀大莫過於心死。那正是說的我啊!

顧亦同握著方燕妮的手,感到女人的手很燙,而且在戰栗。他安慰說,燕妮,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隻是遇到了人生的一個小坎兒。的確,你的離婚對你是個很大的打擊。我以為,你主要是心態的問題。假如你換個角度來思考,婚變正是錘煉了你的性格,淨化了你的生活。廝守著一個不愛你的人,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也許,你這樣解脫出來,對你是個好事不是壞事兒。你還年輕,還有如花的容貌。你要有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你的未來仍然會輝煌美好。

方燕妮眼睛紅紅的,幾乎要流出淚水,一副痛苦的樣子說,我每時每刻都在想這個事情,想得都頭疼發昏。當我遇到了你的垂青後,說實話,我的心境得到了改善。盡管我彷徨,我擔心,但我還是邁出了勇敢的一步。我說過,盡管這不是愛情,或者說隻是性的渴求,但我仍然感到身心愉悅。人生究竟怎麼就好,我一直找不到答案。我隻是憑著感覺,憑著我還有的熱情,慢慢地複蘇我寒冷的心靈。可是,當我們的瘋癲過後,我心裏更加冷落,更加焦躁不安。我想把這個夢做得長一些,美一些。我不知道這個夢能做多長,能做多美。我時常在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麵。你說,我這樣是不是苟且偷生?我是不是在折磨自己的身軀,扭曲自己的靈魂?我經常在心裏問自己,我需要顧亦同嗎?我需要像顧亦同這樣的男人撫愛嗎?問完之後,我也經常否定。我不需要,我誰也不需要。然而這種否定之後,心裏並不透脫,心理並不平衡,我更加感到悵然若失。你說啊亦同哥哥,在這個浮躁的年代裏,我一個人不浮躁又有什麼用?我努力去偽裝自己,卻顯得與眾人格格不入。這樣折磨自己的結果,是身心酸痛。痛苦也許是一劑良藥,但代價太大。

這就是你對人生的思考,也是你人生進步的開始。有句話說,一個人要笑對人生,是很有道理的。一笑泯百愁。在你痛苦的時候,當你把眼淚拋灑完了的時候,你仰天大笑,心情會得到一份釋放,心靈會得到一份寬解。你可以一天痛苦流淚,也可以一天談笑風生。這就取決於你的心態,取決於你的行為。你是否想到,你的痛苦流淚,不會對別人構成什麼心裏疼痛,同情弱者的年代似乎已經很遙遠了。人們向往的是富有,是財富的聚集和精神的富有。因此,一個人企圖讓人哀憐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即便是哀憐,也是毫無意義的施舍,杯水車薪。當你在精神崩潰時,也許那些富有者正在仰天大笑。他笑你的無知,笑你的無能,笑你的貧困。燕妮你想,與其讓人這樣恥笑,倒不如用笑來應對他們。你把痛苦轉化成喜悅,也許會身心輕鬆。喜悅常在,痛苦銷匿。一個充滿喜悅的靈魂,絕對不會被痛苦籠罩著。所以,你要學會放棄,學會忘卻,時常喜悅。顧亦同像一個哲人,諄諄教導著方燕妮。

方燕妮剛要說什麼,護士走過來換吊瓶。一臉微笑的護士看了看顧亦同,又看了看方燕妮,麻利地換好吊瓶,燦燦地笑著出去。

你說的道理我不是一點也不懂,可是我做不到。麵對挫折的人生,我能喜悅起來?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寬慰我的心而已。方燕妮依然說。

顧亦同說,反正是這麼個理兒,至於你能不能做到,那還是你自己的事兒。你看剛才這護士,笑得是多麼燦爛,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

方燕妮不屑地說,你是看著人家的臉蛋兒漂亮,怎麼看怎麼舒心。我看那種笑容,就是作態。有事沒事的笑什麼,勾引男人吧?

顧亦同苦笑著搖搖頭說,你啊你,好好養病,我看你都神經質了。

方燕妮這會兒撲哧笑了說,差不多了。

顧亦同說,我等著你打完針還是怎麼的?

方燕妮說,你說呢?

顧亦同看了看吊瓶,就說,我等你會兒,要不你又說我不疼人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方燕妮嬌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