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臉已經不腫了。

“小姐醒了,二少爺應該很快就到,現在傍晚6點半快到了,小姐肚子餓了吧,你的臉沒事了,除了點紅印,不腫了。明天就會完全好,看我讓你睡覺沒錯吧。”

吳媽看淺夏坐在沙發上,她去廚房端了水果盤出來給淺夏吃。

“我不餓,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淺夏現在不說爹地,說他。

她想爹地這兩個字是自己和鍾離豪之間親昵的叫法。

“他,誰啊?”

吳媽裝蒜。

“他,他就是你說的二少爺,就是他唄。”

淺夏臉紅了,她不好意思叫爹地隻好說他呀。

“嗬嗬,小姐,你可以叫他二哥或者豪哥哥什麼的,怎麼能叫他呢,你說他我怎麼知道是哪個他,那樣不禮貌。”

吳媽說這話可是為了淺夏著想,要是老爺和夫人回來了,可是不喜歡聽淺夏這麼叫二少爺。

“哦,我知道了,謝謝吳媽,我現在開始就叫他豪哥哥,嗬嗬。”

淺夏感覺叫豪哥哥比較好玩。

“吳媽,你們在談誰?”

一道聲音出自大門外正走進來的鍾離梟之口。

他已經好多天沒回來了,知道父母不在,加上他不太會照顧小孩子,龍兒又因為早上冷到了,他想吳媽比較有空,就帶著龍兒回來家裏。

看到淺夏在,他先怔了下,隨後了然的笑著走向淺夏。

親切的打招呼:“淺夏,是你呀,吳媽煮的菜很好吃,你待會多吃點,看你,那麼瘦,不知道豪是怎麼照顧你的。”

龍兒跟在他的身後,他看到淺夏在客廳坐著,他記得淺夏,本來呢早上被柔兒嚇的他變得不愛說話。

現在看到淺夏,他就想說話了。

他走到淺夏身邊,然後拉著她的手。

“美女姐姐,早上有個壞女人打我,你看,你看我這裏還青著呢。”

淺夏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小男孩,不過他一來就拉著自己喊美女姐姐,好像對自己不陌生,她覺得這個小帥哥好帥,人好可愛。

“哪個壞女人,告訴姐姐,姐姐幫你打她去,怎麼樣,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叫我夏姐姐,知道吧。”

淺夏很喜歡龍兒,和他開心的說話。

“我叫龍兒,夏姐姐好,那個壞女人頭發長長的,衣服怪怪的,我本來要爬上大叔叔的床去睡覺覺,她拿棍子敲我的頭頭,我就昏倒在地上,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這樣,這樣拖著我,我的背上也疼疼,她還一直這樣踢我,嗚嗚,我的這裏也好疼疼。她是壞女人,很壞的壞女人。”

龍兒在麵對鍾離梟的時候還不肯說這麼多,沒想到鍾離梟問的事情反倒是他自己主動和淺夏說了出來。

鍾離梟心想,果然還是淺夏有魅力。

他聽到龍兒說到柔兒如何欺負龍兒的事情,他真的心裏很不好過,柔兒已經變成這樣殘忍的一個女人了。

他要提醒下藍,怪不得藍開始用筆寫在至上的時候說過讓他小心點。

還好現在柔兒被帶走了,他覺得自己沒照顧好龍兒,心裏對鍾離豪挺內疚的。

吳媽從廚房出來,看到龍兒,加上聽到龍兒說的眼淚汪汪的,她就好心疼。

怎麼兩個小孩子都被欺負了,小姐臉被打的腫腫的,龍兒少爺被打的渾身是傷,還是個女人打的。

她有些責怪的看著大少爺,聽龍兒少爺這麼一說,她猜那個壞女人一定是大少爺曾經的相好。

大少爺那麼風流,現在就被他這樣的風流債害的龍兒少爺受苦。

“小少爺,你和你夏姐姐這幾天住在這裏好嗎?吳媽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吳媽走到龍兒麵前,龍兒記得她,上次她帶自己去找大叔叔鍾離梟,她那時候在小叔叔那裏有給他做好吃的照顧他,他知道的。

“謝謝吳媽,龍兒好喜歡。”

龍兒也拉著吳媽的手,表明他也喜歡吳媽。

鍾離豪工作了一天都沒有吃飯。他下班走到地下車庫開車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一天沒吃飯,隻喝了幾杯咖啡。

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

開始吳媽給他打電話說淺夏的臉已經差不多好了,也睡了一天,現在都很好,讓他別擔心,就讓他記得晚上回家吃飯。

她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吳媽就好像他另一個長輩一樣。

他開車回到家裏,還沒進去,被一個女人擋在前麵。

“你是?”

這個女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風韻猶存,看起來端莊高貴又大方。

那女人仔細的看著鍾離豪。

“你是不是今年二十六歲,剛過生日幾天。你的背上還有一個火一樣的胎記。”

她,她說這些做什麼,她是怎麼知道他的事情的。

鍾離豪聽了她的話後,沒有回答,隻是心裏猜測著她的身份。

“我們能談談嗎,前麵有間咖啡廳,我們去那裏談可以嗎?”

她從他的臉上表情已經看出來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雖然他沒有開口承認和否認。

母子連心,不需要他開口他的眼神,那抹迅疾閃的一個眼神,已經泄漏了他的心思。

“好。”

鍾離豪的心分外沉重,這個女人是誰?

一直以來,在這個家裏,母親待他挺好的,他從來沒懷疑過鍾離太太會不是自己的母親。

可眼前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他那些事情。

他答應了和她談談,他想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來到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

女人邊攪拌著咖啡,邊看著他。

靜靜喝了幾口咖啡,她還沒開口說話。

“你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請問是什麼?”

鍾離豪對她的身份有些猜測。

一是覺得她也許是父親的情人。

二是覺得她可能認識自己的母親。

三是最讓他不願想的。

既然不願想,他就沒有往下想。

“我,我是你母親。”

她終於開口了,這個話正是他不願意想的。

“你覺得可能嗎?我已經有母親。她對我也很好。”

鍾離豪的語氣平淡,沒有泄漏他心情的激流。

“我知道你的胎記,可她不知道,試問一個做母親的會不知道自己孩子身上的特征嗎?”

她提出這樣一個證據。

但這個證據不足以取信於鍾離豪。

“我覺得沒什麼奇怪的,我有個哥哥,我是母親第二個孩子,會沒有注意到也正常,何況我也沒問過我的母親,她是知道或者不知道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更何況,我出生的醫院,給我接生的護士醫生也會知道我身上的胎記。”

鍾離豪隨便就將她提供的證據否決了。

“是的,這個的確很不可信,有個人可以證明我沒說謊,你等你父親回來,可以親自問問他,他總不會騙你,你說呢?”

她搬出了一向不過問公司事情的鍾離先生。

“是嗎,我為什麼要問,我不認識你,你說你是我的母親,你不覺得可笑嗎?”

如果真是他的母親,會狠心丟下他這麼多年不管不問。

這樣的母親,就算是他的母親,他也不會承認。

“我本來不會來的,我當初都答應了她,永遠不出現,可是我這次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歎息著,苦笑的道。

“是嗎?那是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沒別的事的話,我想我該回家。”

鍾離豪拒絕聽她的解釋,她無奈,沒有堅持說,隻要他知道她是他母親就好,雖然他不相信。

她目送著他離開。

他離開之後,沒多久,咖啡裏,他剛剛坐的地方坐下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五十幾歲的樣子,應該是她熟識的人。

“怎麼樣,他不相信嗎?我都說了讓你別來,你偏來,我們回家,像他們這些有錢人,怎麼會隨便相信一個人說是他們的母親,隻會以為我們是圖謀他們的財產,我們回去,你的身體不適合這樣在外麵吹冷風,那對你的病情隻會有害無益處。”

男人很心疼她,這個男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長達二十五年。

從來都是縱容的,寵愛的,沒有半分勉強。

“恩,我的心願也算了了一些,至少今天有見到他,看到他生活的好,作為母親的我也該開心了,他現在很有出息,我兒子很棒,對吧。”

她笑著,之前在鍾離豪麵前的健康形象是硬撐的,笑著說完之後,她的人像柳絮般倒下,幸好男人及時扶住。

男人抱起她,心疼無比,她就是這樣固執。他真是拿她沒辦法,這麼多年了,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他從來沒後悔過,就今天,真是後悔不該讓她出來見鍾離豪。為了見兒子,她命都不顧了。

鍾離豪本來是要回家,要看看淺夏的臉是不是好了。

可現在他卻不想回家,因為那個忽然出現自稱是他母親的女人。

他如果夠仔細,會發現她的臉色比常人的要異常些,有些蒼白。

她說去那間咖啡廳談話,不是她懶,是她快站不住了。

她一直讓鍾離豪走在前麵,是不想讓他看到她走的很辛苦。

他覺得她不該出現,要出現為什麼不早點,他都二十六了,她才出現。

他其實也曾懷疑過,懷疑過現在的母親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因為很多時候,她在乎大哥比他多很多。

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大哥的風流事,都讓他去處理的原因。

他很想告訴自己,她就是自己的母親,可今天出現的這個女人讓他的心動搖了。

今天出現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嗎?

他看到她的臉,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很肯定自己沒見過她。

又或者自己很小,剛出生不久見過,隻是那時他太小,根本沒印象。

這會不會是親情血緣產生的自然效應?

鍾離豪一天沒吃東西,現在又有這樣一件煩心事,他的胃開始疼了。

他開車的手有些失控,握緊方向盤,他踩了緊急刹車。

車子停在了路邊,窗外細雨依然下個不停。

如同他的心思紛亂不已。

一個賣花小姑娘,來到他的車邊,祈望的看著他,好像是希望他能買束花。

小姑娘也就七八歲的樣子,瘦瘦的,他等胃舒服點了,便打開車門,給了她一些錢,接過她手中的花,“小姑娘,這些花我全買下了,你回家吧,現在在下雨,早點回家,別讓你父母擔心。”

小姑娘點點頭,覺得他是個好人,將整籃子花給他,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他。

“怎麼了?”

鍾離豪笑著看小女孩,她為何不走。

她聽到他的問話,搖搖頭,又指指錢。

她怎麼不說話?

難道她不能說,是個啞巴。

“你的意思是錢多了?是這個意思嗎?”

鍾離豪看她又指指她自己放錢的口袋,又指指他給她的錢,猜測著她可能要說的意思。

女孩聽了之後,用力點頭,開心的笑著。

“不用找了,你這個年紀該在家裏學習,怎麼能出來賣花呢,快回家吧。多買點好吃的。”

鍾離豪接過花籃子,關上車門,這會他的心情忽然好多了。

他決定回家,看看他家的小淺夏,不知道她是不死再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