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酉也。”(3 / 3)

二十八星宿神是以二十八種動物來配二十八宿。其同十二支存在對應關係,比如酉:“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酉也”。由生肖酉屬雞,一變三,擴展為三種動物;並且,雉、雞、烏,取象大致相類。每一名稱用三字,首字是星宿名;中間用金木水火土五星及日月,即王鏊所謂“以七曜統之”;末字為所取的動物。王鏊認為,二十八宿神為“十二肖之所始”。本末倒置,是缺乏依據的。

清代劉獻廷《廣陽雜記》引李長卿《鬆霞館贅言》,談二十八宿神與十二生肖的關係,另有見解:

二十八宿之屬,其義何居?曰:即前十二屬加一倍者也。亢金龍,辰宮也,角木蛟附焉。蛟,龍類也。房日兔,卯宮也,氐土貉、心月狐附焉。貉、狐,兔類也。尾火虎,寅宮也,箕水豹附焉。豹,虎類也。牛金牛,醜宮也,鬥木獬附焉。獬,牛類也。虛日鼠,子宮也,女土蝠、危月燕附焉。蝠、燕,鼠類也。室火豬,亥宮也,壁水榆附焉。榆,豬類也。婁金狗,戌宮也,奎木狼附焉。狼,狗類也。昴日雞,酉宮也,胃土雉、畢月烏附焉。雉、烏,雞類也。觜火猴,申宮也,參水猿附焉。猿,猴類也。鬼金羊,未宮也,井木犴附焉。犴,羊類也。星日馬,午宮也,柳土獐、張月鹿附焉。獐、鹿,馬類也。翼火蛇,巳宮也,軫水蚓附焉。蚓,蛇類也。子、午者,天地一定之位;卯、酉者,日月所出之方。故八宮皆二,而四宮獨三。

《鬆霞館贅言》作者認為,二十八宿屬配動物“即前十二屬加一倍者也”,不過是十二生肖增倍而已。他的評述,用“昴日雞,酉宮也,胃土雉、畢月烏附焉。雉、烏,雞類也”的句式,也體現了這一主張:先有十二生肖作為基礎,湊齊二十八種星宿動物的途徑,是靠“附焉”——以相類似的動物附加上去。二十八並不是十二的整倍數,子、午和卯、酉受到優待,每支三宿。十二地支中,子午拉開南北軸,卯酉扯平東西線,它們被視為經天緯地的“二繩”,較之另外八支更受到重視。所謂“日月所出之方”、“天地一定之位”,說的正是這個意思。對於七曜的安排,“兩繩”似乎也優先,請看:

“房日兔,卯宮也,氐土貉、心月狐附焉。”

“虛日鼠,子宮也,女土蝠、危月燕附焉。”

“昴日雞,酉宮也,胃土雉、畢月烏附焉。”

“星日馬,午宮也,柳土獐、張月鹿附焉。”

整齊劃一,特點很是明顯。處於“兩繩”上的四支,所轄十二項,正當其位的房日兔、虛日鼠、昂日雞,星日馬,均含太陽,所附的八項中,四項擁著月亮,另四項摘得土星。日、月的重要性自不待言,五行之中土色黃,位居中,也是有別於金木水火的。

以動物屬配二十八宿,想象瑰麗,構思奇特,古人該是頗費斟酌的。然而,其先天性的弱點也顯而易見,即它是附會十二生肖而湊成的。

神話的年代一經過去就再不會有神話產生了。新創作的產物,隻可能是仙話故事、鬼怪故事或民間傳說。情同此理,形成四象和十二生肖的時代既已久遠,不管怎樣巧妙地拚合出一組動物,也難具備四象的磅礴氣勢、十二生肖的奇特陣容。為二十八宿配上二十八種動物的設計,不能說安排得不周全。但正是這用心良苦的謀劃安排,暴露出太多人為的痕跡。翻版的痕跡較濃,證明它不是首創之作。因是對舊有物的發揮,對老段子的敷衍,雖經精雕細刻,終欠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