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有我的道理,本來有事的,現在沒有了。”說罷,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你我會再見的,你已經被我……”說著拿眼睛又溜了一眼我的肩膀,我一下縮進水裏,“所以,記住,你,是我的。這個,給你。”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來塞進我手裏。
“喂!”不等我說什麼,他老人家已經大大方方推門出去了,還挺給麵子,關了門。
我把玉佩一下丟進水裏,也沒了泡澡的心情,便起身,簡單地披上中衣,想了想還是把玉佩撈了出來,向臥室走去。剛進了臥室就嚇了一跳,一個黑衣人正在茶幾旁坐著,麵罩扯了下來,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眼角猩紅。
這又是什麼情況?還真是“今夜無人入眠”。看樣子以前的唐奕煙認識這個人。唉,既來之則編之,實在編不過就招了吧。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後聽到管家的聲音:“大小姐,歇下了嗎?奴才正帶人搜查賊人,還請大小姐給開開門。”賊人?我看了看坐在我旁邊那位那黑**似的衣著,嗯,很像!再看看他淡定的神色,好像有把握我不會把他說出去。
咬咬牙,賭一把,“我已經睡下了,這裏沒有你要找的賊,你們去別院搜吧。”家丁剛剛走遠,他一把把我扯過來,抓著我的肩膀,“為什麼?”我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我剛才救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這麼用力,肩膀痛。”
“感激?是感激你答應入宮呢?還是感激你成功地攀上十二皇子?”即便是這樣說著,他還是放開了握著我肩膀的手,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去。
白家二公子?除了這個人,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聽他的話說,剛才那人是十二皇子?我不由得氣惱起來:“什麼攀上不攀上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煙兒,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般折磨我?”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我自己最恨負心薄幸之人,沒想到如今我倒是做了這種人。一時間心裏好像有千百隻爪子掐在一起,百感交集。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實說,他必然不信。
我避開他的目光道:“白公子,馬上就要選秀了,今日的唐奕煙已非原來的唐奕煙。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伊人已去,我能借用的隻是她的軀殼,我不能借用她的感情。
“你好狠的心……”他一遍遍念叨著這五個字,一步步地後退。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玉佩,啞著聲音說:“你既已做決定,我說什麼也無益。還記得去年踏青分別,你說‘最是**易逝,雖有蜘蛛婉轉抽絲網落紅,卻是力量薄弱’,我當時還笑你女孩家的愁思心腸重,如今想來,竟是我癡了。”
說罷,再不看我,轉身走了。
蜘蛛也解留春住,婉轉抽絲網落紅。
從那夜鬧過以後,便安安靜靜的了。對那天的事情,父親也沒有追究。想必他是知道那夜必會有人來的,他知道的是十二皇子,還是白家公子?他們又有什麼秘密呢。想破了頭,也沒想出頭緒。我這個人有個極大的優點,暫時稱它為優點,就是想不通的事就先放到一邊不想了,無事的時候呢再拿出來打發時間。一晃,幾天就過去了。
可是時間一閑散下來,我又開始無聊了。
“小姐!”墨竹和墨雨兩個人進到屋裏來,道:“小姐,你讓我們做的‘籃球’做好了。”
在榻上捏著糕點發呆的我一下子回了神:“哪,在哪呢?”
墨雨從身後拿出一個球狀東西:“這兒!”
我笑著瞧了瞧,還不錯嘛,趁墨雨不備從她手裏搶過來,跑到院子裏去了。
“小姐!慢點……”
到了院子裏,我傻了,忘了弄籃球框。看著我手裏的這隻古代版的籃球,手癢癢地,一直想拍兩下。我左右看看,相中了院子裏的一棵大樹,樹的名字叫不出來,長得很是粗壯。朝樹上扔了兩次,感覺不錯。旁邊的墨雨和墨竹眼睛盯著球,臉上都不知做什麼表情。我笑笑,想露一手,瞄準了樹幹最高的地方,用力一投……
“啊!”
“墨雨,搬梯子,小姐要爬牆。”
“啊?還是奴婢去撿吧。”
“沒聽見剛才一聲‘啊’嗎?砸到人了,怎麼能讓你撿……”
當我爬上牆頭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將軍府建在皇城的主路上,原本能橫排通過五輛馬車的路上滿滿的都是兵將。將士們穿著黑色戰袍,黑壓壓地一片襯得手中的長矛更加清冷。隊伍正好走到了將軍府這邊,向城外望去是一片兵山兵海,騎兵、步兵整整齊齊地望著前方——不,是望著我……
我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不好意……”
眸光一轉,我笑不出來了。
隊伍前方,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男子瞪著我。他手裏那個圓溜溜的,貌似是我的“籃球”……
我的腳比我的心快一步做出了反應——軟了。我就這麼華麗麗地掉下去了。
沒有預感到的疼痛,身子卻騰空而起。我疑惑地一抬頭就看見一個放大的銀色麵具。他鬆開抱著我的手,讓我在牆上站好。
“你……”我看著他的鎧甲,不知道作何反應。牆下麵墨竹墨雨驚得叫出聲來:“四皇子!”
皇子?我趕緊用我蹩腳的姿勢行了個禮。
四皇子心情似乎不錯,道:“將軍府家的小姐果然與旁人家的不同。”
“……”
他把籃球遞給我,飛身下去了。
我站在牆頭上,看著四皇子率領著兵將越走越遠。兵丁黑沉沉的戰衣裏他一身銀白的鎧甲分外紮眼。
直到他在我眼裏化成一個小白點,我才吐出兩個字:“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