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蕙認命地歎口氣,總是這個樣子——霍啟安和以前一樣,總是讓自己無法選擇別的路,然後還要給他自己冠以“從不強迫”的美譽。
“找了你好久,電話也不接,隻能到你學校來了。”他語氣無辜,才不管別人瞪得滾圓的眼睛,“範校長,我跟你借個人,這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合同的事情到時候你和華展的袁經理談就可以了。”
“我還有課。”聞蕙氣鼓鼓道,憑什麼到這裏發號施令。
“聞老師,你剛才不是說沒課嗎?”範校長不明就裏,沒看到女兒飄過來殺死人的眼色。
“我……”
“有課也可以請假,你們認識的啊,霍總,”範校長老好人般笑道,“沒課最好,希望到時候我們合作愉快。”
周圍一群好奇寶寶的眼神圍攻下,聞蕙隻能繳械,空餘那一幫人在放肆地嘲笑範大千金的可笑行為,她臉都氣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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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他的車,聞蕙還是不吭聲。她承認這兩天的確一直在盤算如果遇到霍啟安該怎麼說話——她覺得自己不能麵對這樣一個霍啟安,對待唯一還有兒子如此絕情的霍啟安。
哪怕他還愛著她。
親兒還不如養兒親,怎麼可以僅僅為了一個血緣,就一下子翻臉成這樣?不然洛唯一真的太慘了,自己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接受一個受到打擊而“不理智”的霍啟安?
出乎意料,車子開入了S大校園,連保安都沒有過來阻攔——天曉得霍啟安什麼時候到處都享受如此地位,S大出了名的外單位車輛拒絕入內。
已經是午飯時間,校園裏除了食堂倒也空曠。
“霍啟安,你什麼時候了,難道還想請我吃食堂?”
他笑,“難道嫌食堂不好,我記得你以前說很喜歡二食堂的家常豆腐啊。”
“我不餓。”
“你胃不好,就應該準點吃飯。”他又想起那晚重逢時她雪白的臉色。
“你以為你了解我很多嗎?”她冷笑,“你以為你離了婚就是受害者了?變成一個鑽石王老五,到處來施舍你的愛情?”
“蕙蕙!”他不高興聽到她這樣說。
“你了解我,你有多了解我?六年了,你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就像你為我準備綠茶,你知道嗎,我現在一直貧血,很少再喝綠茶;你帶我來這裏有什麼意義,你能把我們中間空白的六年補回來嗎?”
“我能。”他說,毫不猶疑。
她一愣,迅速搖頭,“算了,霍啟安,很多話我六年前就該和你說清楚的。請你不要來打攪我了,過了這個學期,我就離開S市,我覺得我們之間總是一筆糊塗賬。”
“我來幫你算清楚。”
“你來算?”她冷笑,“你無非就是想說洛唯一的孩子不是你的,是一場誤會,對嗎?”
“你……”霍啟安還沒想到說這一層,倒被她給提了出來。
“是,我知道了,那又怎麼樣?”聞蕙雙手掩麵,“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唯一好歹和你生活了六年……”
“夠了!”他一聲暴喝,在車子未熄滅的引擎聲中也特別嚇人,“蕙蕙,在你看來,我們的問題不是那個孩子,也不是那個該死的夜晚對嗎?”
她不做聲,算是默認。
“你不肯回到我身邊,是因為唯一,還是因為邵榕?”他聲音變冷,她知道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