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重整隊伍,打算繼續趕路。這時我才發現就我一人沒有馬!我之前順手牽來的那匹馬,是一位士兵的,現在還給人家後,我自己倒是沒有了。
我騎馬進了林子,出來是卻是用跑的,不出意外的話那馬應該還在林子裏。又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要去林子裏找馬,蘇菲便關切地提出要和我一起去。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麵前死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但是維亞,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一定要看開點。”
在密林裏蘇菲邊走邊這樣對我說著,她以為我現在是因為第一次見死人才消沉的呢。我隻好不停地點頭,領了她的好意。
雖然領隊的慘狀是讓我震驚了一下,但我主要還是為自己的身世之謎解不開而難過。
我們在林子裏繞了好久,硬是沒有找到。我不由推測,它是不是被那個被我以仁慈之心放跑的魔法師騎走了?
我可憐的小黑呀,它聽話又勤奮,我打心底裏挺喜歡它的。這個魔法師中的人渣!虧我不但沒有殺他,反而好心為他指點迷津,給他一條逃生之路,居然這麼忘恩負義!
如果真是這樣,那再找下去的確是沒有什麼必要了,於是蘇菲提出我們倆可以同乘一匹。仔細想想,這隊人裏如果要我找個人來同乘一匹,那也真的就隻有蘇菲了,所以便欣然同意。
回到隊伍裏,他們見我們倆空手而歸,都很奇怪。我們也沒多說什麼,蘇菲徑直跨上馬,然後向我伸出一隻手來。我抓住她的手,剛想跳上去,就被某人喝止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之前有個人一直悶悶不樂。
“維亞的馬沒了,我作為他的導師必須照顧他,和他同乘一匹有什麼不對嗎?”蘇菲說道。
“這——”艾斯一怔,支吾了一會兒終於說,“這多不方便。”
蘇菲理所當然地辯解道:“我們兩個重量最輕,而且維亞的馬術好,他和我在一起是最好的了。”
聽著蘇菲和艾斯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辯,我杵在那兒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想走卻又被蘇菲死死地拽住。
艾斯像是被逼急了,說道:“我看梅森先生剛才體力消耗不小,反正現在我們暫時也安全了,不如請梅森先生回馬車休息,把馬讓出來吧。”
全場出現瞬間的死寂。
雖然大家都很敬畏費勒侯爵,但是對於梅森,他們是畏懼。這不難理解,梅森一臉清高,說話簡潔直白,而且還可以同時對付四名五級以上的魔法師。更重要的是,這三天以來,他的強化訓練簡直把我們折磨得死去活來,以至於現在誰都怕了他,連我也是。
梅森是什麼人,我猜他就算再不通世事也早猜到艾斯的心思了。而且他也的確辛苦了三天了,剛才那一戰的消耗也決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很爽快地讓出了馬。
——
今天的戰鬥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們沒有辦法趕到一個像樣一點兒的地方住了,隻得在一個村莊裏借了幾間大一點的房子。給了那些村民一點錢,他們就興高采烈地為我們準備晚餐,然後就搬到鄰居家暫住了。
大家今天都累得不輕,吃完就紛紛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也累,但更心煩。今天遇上好多事情,特別是那個領隊在最後對我說的話實在是讓我不能不在意。
他應該是卡納斯的人,或許金陵的人,他認識的人可能包括他的親人、朋友、同伴、敵人,而我對他來說究竟是哪一種?不管是哪一種,這恐怕都代表我很有可能和金陵有什麼關係,弄不好還可能和卡納斯沾得上邊。但是費勒侯爵和梅森都之前不認識我,這是不是又與前一個結論相矛盾呢?
越想心越亂,最後,我終於說服自己身世沒有被揭穿也許是一件好事,因為憑我現在這點兒能耐和資源,根本對付不了前路未知的敵人。如果真的被他們遇上了,說不定這次就不隻是失憶那麼輕鬆了。
終於下定決心一定要早點睡,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呀?”我嘟喃著穿好鞋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去開門。
門一開,就見艾斯一身酒氣站在門口。
“你喝酒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問。
艾斯噴著酒氣口齒不清地說:“我要和你決鬥!”
“什麼?”
“走!拿好你的劍。”
說著他就和往常一樣,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拽進屋,擅自拿起我放在枕頭邊的短劍,硬塞到我手上,接著又用同樣的方法把我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