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亦有些不滿,她疼外甥女,但更重的當然是自己的親生子,不悅道:“你這話怎麼說的?官職調任的公文是崔尚書親自批的,老四如何阻得?
再說,老二是他兄長,哪有人去阻了自家兄弟前程的?你這話欠缺妥當,還不給你弟妹賠不是?”
崔尚書即吏部尚書,四老爺晏文霖如今正在他手下任侍郎。
三太太見婆母發了話,又見妯娌神情莫辨,心中一虛,忙起身賠笑:“老太太說的是,是我嘴拙失言,四弟妹快別往心裏去。”
“三嫂言重了。”四太太興致闌珊。
老太太點點頭,揮手打發周氏回去,這才與孟氏道:“老四這幾日可有查出什麼?如果不是紀家,這京中又有誰幫著老二?
大理寺少卿雖不是什麼高位,但手中權利不小,可比在外當那些個知州知府要好上許多。崔尚書突然和霖哥兒問起老二,不會沒有緣由。”
四太太搖頭,“崔尚書言著是因為咱們老爺的關係,這是給晏家的恩惠,老爺再得他心思,也不能直接明了的去問尚書大人。”
聞者不見意外,端起幾邊的茶盞吃了兩口,眯眼道:“打聽不出來就不用打聽了,二房就是回來也沒什麼。
二老爺性子迂腐不懂世故圓滑,紀氏又是個急性子,成天火燎火燎的就怕別人欺負了她那雙寶貝兒女,對料理府事也不在行,添不了什麼事。
你明兒到閬仙苑走一趟,和紀氏說讓煦哥兒和熹哥兒他們一道去上族學。還有,再請幾個女西席進府,我瞧那莞姐兒被老二媳婦縱得不像樣,連圍場林子都敢闖,真是丁點世家閨秀的德行都沒有。
她這個樣子,以後逢年過節的帶出去,沒得讓人看了咱們晏家笑話,影響老四名聲。”
“老太太說的是,兒媳明日就著人去辦。”
四太太應後,又道出心中疑惑:“長房二房同氣連枝,大嫂雖說隻是太子妃的堂姐,但畢竟有南陽侯府這層關係在。老太太您說,會不會是沈家在暗助二老爺?”
聞者神色一凜,果真細細凝思。
大老爺沒了,大太太低調行事了這麼些年,看著與世無爭,可她若真的凡事不在意,今日就不會合著傅家去勸紀氏了。
長房的大少爺熹哥兒也有十四了,比起同父異母的四老爺,自然是嫡親的叔父二老爺來的更為親近。大太太若是為此去尋了沈家的門道,也不是沒這可能。
她望向孟氏的眼中盡是賞識,執著佛珠的手伸出去,後者順勢起身坐到了婆母身旁。
老太太眉眼彎起,疼愛的拍了拍她手背,欣慰道:“你是個心思聰慧的,這些年霖哥兒仕途順暢,也有你的功勞在裏麵。”
“媳婦愧不敢當。”孟氏謙辭。
老太太就喜歡她這股子不驕不躁,唇角笑意漸濃:“不論是不是沈家在幫老二,世人隻知是老四擔著被人戳脊梁的徇私名聲把他兄長從遵義府調回的燕京,你明日見了老二媳婦犯不著居功,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
四太太聽出深意,忙應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