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眾人聞言轟堂大笑。涵賜倏的放下她,耳根臊得通紅。
倒是雲鐵衣很淡然,過關了開放的現代生活,一兩句玩笑卻還是羞不著她的。不緊不慢的回瞪著秋涵昱,她反口一句,即刻又惹人展顏梳眉起來。
“四少爺倒是個知道憐香惜玉的。可是從前把哪家小姐的手腕子給拉折過麼?不然怎會如此了解!”
目光,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刺來啦!雲鐵衣渾身一抖,感覺到自己的毛孔不知道被這小子喚張起多少。隻是他卻也不是輕鬆的,瞧那睨眼咬牙的神情,怕是氣得眼睛都要抽筋了吧……
哼!小鬼!誰怕誰啊!
雲鐵衣安慰著自己,旋即轉側身去,朝著小廝女婢們抱著的古琴走了去。
“既然今日大家都有興致,我就不推辭了!在這獻醜一曲,拋磚引玉,全當與諸位大家助助興!”
一聲淺淡的回答。她揚臉對護在自己身旁的秋涵賜抹出一記燦爛的微笑,接著便命人在園中心的桃樹底下把一切安置妥當。
俯身端坐在這暮春清朗裏,感受的是煦風暖日。置身糾纏在在這繁貴複雜的天下第一莊,卻是忙著與一群顧作成熟的小鬼勾心鬥角……
挫敗感嗄……
雲鐵衣頹廢想到,遂召喚起了記憶中一個鮮明的形象。
有了!她靈機一動想到什麼,遂玉指輕撫滑,冰弦振懸音。偶飛的桃瓣被那樂聲召喚著,在半空中舞動成精靈。刹時之間,這唯美無懈的畫麵裏流動起一淒然的聲音!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煞葬花人.
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黛玉妹妹啊……我終於理解你的苦楚了!
雪芹老兄啊……你可別怪我無奈盜版!
一曲《葬花吟》委婉唱來,伴著琴音相合好不斷人肝腸!眾人皆傾耳相聽,四下裏瞬時靜的隻剩下專注!倒是雲鐵衣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暗自揣摩著她眼下在秋莊“腹背受敵”的處境,滿心委屈恍惚間就把目光牽引到了秋涵熙身上!一時失神——指下險些出錯。而狼狽回眸,卻又碰上角落間那秋涵昱盡展陰騖的凝望!
曲終!
眼神大戰亦暫告結束!
而可憐的雲鐵衣從揉了揉眼睛在眾人驚歎下站起身,一側臉竟卻問道了濃濃的茶香。
“嗯……茉莉花!”
垂著頭看都沒看的接過那青花兒杯來一飲而盡,溫熱滑過喉間舒緩了不少的撕痛。
“謝……”笑厴,滯留在昂起頭的那一瞬。這一刻的震驚,和她發覺自己穿越複活的時候有的一比!
打死也想不到,這貼心遞上茶給她潤喉的,竟然是那“白板”臉,秋涵昱!
“不用謝了。我勸襄兒妹妹你還是多喝點兒,免得下次烏鴉悲鳴,會變成銅鑼鬧市!”
“什麼?!”
烏鴉?銅鑼?他……他,他他!雲鐵衣用牙齒細細品味著那兩句“讚美”,環顧四下眾人待看好戲的神情,決定——忍!
幸而小七涵賜還算有些良心,見著她被人拿來打趣。他即步若流星的竄到了跟前。
搶過那被她攥在手心的茶杯,他冷哼了一句
“走!他們不待見你,唱出天籟之音也是浪費。烏鴉怎麼了,銅鑼又怎麼了!偏我就喜歡!跟我進去,再唱給我聽一次?!”
“你……”這維護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不過不是感動落淚,而是無奈之極,這家夥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啊?這樣說法,豈不是坐實了她的歌聲像是烏鴉叫!
氣乎乎的瞪了一眼,鐵衣顧盼著左右兩人說不話。
卻是秋涵陽懂得進退,訕笑的走過來拍了拍秋涵昱道
“妹妹別見怪,我這四弟是個愛打趣兒的!適才你的歌聲悠然宛轉,他是聽了著迷,才想逗逗你的!”
“哦?”黛眉險些挑到頭頂上,雲鐵衣瞅了眼那仍舊滿麵不屑的家夥。回答
“那四少爺逗人笑的本事可要再勤加練習了!”
哢!
大家一樂,一場不見硝煙的視覺戰爭終於正式拉下了帷幕。
隻是遙遙深處,誰的目光仍然流連在鐵衣和秋涵昱之間,承載著的滿眼憂慮卻為即將洶湧起的波瀾埋下了伏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