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劍一時語塞,卻隻能道:“南宮,你想多了。我無非是希望你別太辛苦。”
南宮玉道:“那你是不肯跟我去了。也好,我自己去。”
東方劍伸手阻止,道:“南宮,聽我一句,不要去。”
南宮玉甩開他手,道:“為何?”
東方劍道:“南宮,這次武林大會意義重大。我爹跟你爹為了此事日夜忙碌,你也看到了。方今天下大亂將起,你是南宮世家的少主,更應該考慮的是自己身上的擔子。至於楚千千,我不是不讓你見她,而是過一段時間再去見她。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南宮玉看著他臉,道:“東方,你不了解我的感受,我不怪你。可你是否知道,見不到她,我日日都是煎熬。今日爹爹說,就要擇日定下我跟林青青的親事。我無法可施,才來找你去跟千千商量。你卻告訴我說,要我多考慮身上的擔子。我心中焦急,有誰知道?”
東方劍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道:“南宮,你跟林青青成親恐怕已是定論。至於楚千千,倘若你的表現讓南宮伯伯滿意,說不定尚有爭取的餘地。”
南宮玉道:“東方,你親口說過要幫我,難道你忘了?你現在又這麼說。”
東方劍道:“恐怕你低估了自己父親,天下沒一個父親不關心自己兒子。”
南宮玉道:“你……你是說,我爹他已經知道了?”
東方劍道:“我沒這麼說。不過從現在開始,你隻能按照南宮伯伯的意思去做,否則,恐怕我也幫不了你。以南宮伯伯的手段,讓一個楚千千在世間消失,輕而易舉。可是他沒這麼做,可見他還是在乎你的感受,你要領他的情。”
南宮玉看著東方劍,便如看一個陌生人,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東方,你要我聽爹的話,娶林青青?”
東方劍不語。
南宮玉突然抓住東方劍胸口衣襟,大聲道:“可你知不知道,我心裏隻有千千一個。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東方劍任由南宮玉發泄,過了好一會,才握住南宮玉的手,道:“南宮,我雖沒經曆過情愛,可我也知有句古話,叫做情之所鍾,不能自已。不過,你也須得懂一件事情,那就是凡事必須謀劃,隻憑衝動,是成不了事的。”
南宮玉轉身,一拳打在花架之上,隻打的花葉撲簌簌亂響,飄下藤來。
這一夜,南宮玉終於沒有去見楚千千,在他心裏,也認為東方劍所說的是對的。而且,南宮木已有所暗示,麵對自己父親的威嚴,為了更長久的打算,南宮玉隻能暫時隱忍。東方劍一直在南宮玉臥房陪他,眼看著南宮玉神情萎頓,心中也不好受。這一晚,南宮玉輾轉反側,沒有合眼。
再有一日,就是武林大會了,南宮家更多瑣事要忙。八大門派精英齊聚南宮府,南宮木每日晚間在香雪閣大宴賓客。各掌門本已熟識,又同在盟主座下共事,相交顯得極為熱絡。至於八大門派的二代弟子,原本不相識的,也多半混了個臉熟。唯獨那神針山莊的少莊主賀英,是個瘦削斯文的年輕人,話雖不多,但談吐見地頗為不凡,東方劍心中親近,與他多喝了幾杯,隻是心中暗暗奇怪,他卻不是那日畫像中人。而南宮明珠,倒也落落大方,並不因與賀英有婚約而有甚特別,又因二代弟子中僅林青青一個女子,而她又極可能成為自己嫂嫂,因此多加照拂,相交甚好。大家各有各忙,南宮木有武林大會要籌備,又要與東方謙、林鶴應酬諸路豪傑,一時無暇顧及自己的兒子。倒是東方劍,不時看向南宮玉,見他依舊笑容滿麵,禮數周到,隻是精神欠佳,這一日過了,也就放下心來。
這日傍晚,吃罷晚飯,南宮玉對東方劍道:“東方,不如我們約上賀英,一起到後山坐坐,你看如何?”
東方劍道:“賀英不久即是你妹夫,倒是應該多走動。如此甚好。”
兩人約了賀英,囑咐下人在後山備好茶酒糕點,三人齊往後山涼亭去踏月賞花。
走在月下山路,南宮玉笑問道:“賀英,你覺得南宮府比起神針山莊如何?”
賀英道:“南宮府大氣磅礴,乃天下武林之望,而神針山莊地處渭南,輕靈婉秀,倒是不太好比。”
南宮玉又道:“不知渭南氣候怎樣,可有濕熱瘴氣?聽說春夏之時,蚊蟲頗多。”
賀英道:“濕熱是有些,不過瘴氣已消失多時了。蚊蟲雖有,也可避之。”
東方劍道:“南宮,你問這麼細幹麼?”
南宮玉笑道:“我是替明珠問問,將來嫁過去怕不習慣。”轉頭又對賀英道:“賀兄,我這妹子自小嬌寵,將來你可得多多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