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南宮木在香雪閣宴請華山昆侖諸位,東方劍借故沒有參加。
南宮玉道:“東方,若有什麼事馬上通知我。”東方劍笑著應了。
東方謙知道東方劍是因為南宮玉和楚千千一事心中別扭,當下也不說破,就當沒事發生一般。轉眼已過晌午,東方劍兀自賴在明華居中,坐在花架下曬太陽,一個丫鬟捧了一個食盒,說是明珠小姐遣人送來,打開一看,除了蓮子百花糕,還有些別樣的糕點。那丫鬟說道,明珠小姐請東方老爺和東方少爺嚐嚐鮮,東方劍接過食盒,謝過了便打發丫鬟回去。百無聊賴之中,忽的想起一事,換過衣衫,向明月交待了,牽馬從側門出南宮府來。
下得山來,東方劍打聽了祥福齋的所在,卻是在城中東南方向靠近郊區的位置,距離南宮府尚有一段距離。東方劍沒有進城,隻是沿著大路向南,從汴陽城南門向東一拐,穿過幾條巷子,便看到一個大大的招牌,上麵寫著祥福齋三個大字。東方劍心中暗暗奇怪,這店既然如此有名,可又為不開在市肆繁華之處?
入得店來,掌櫃殷勤相問:“這位客官,不知要選點什麼?”
東方劍道:“你們店裏可有上好的胭脂?”
那掌櫃姓錢,笑問:“客官,我們這裏胭脂有一十八種,都是上好的新貨,不知你想要哪一種?”
東方劍不禁咋舌,道:“掌櫃的,你倒說說,年輕女子適合擦哪一種?要最上乘的。”
那錢掌櫃道:“那就來金箔玫瑰花的胭脂罷,不過這種最貴,五兩銀子一盒。”說著往架子上取了,給東方劍打開來看。
東方劍見這胭脂色澤細膩豔麗,隱隱透著一股玫瑰花香,道:“那就這個罷,給我兩盒。”心道,南宮明珠膚色白皙,擦這胭脂定然好看。那掌櫃應了,把胭脂包了兩盒,東方劍給了十兩銀子,拿了胭脂,低頭出了祥福齋。
東方劍一人一馬,沿著返回南宮府方向的路,在汴陽城中閑逛。眼見頭頂的太陽有些大了,東方劍又熱又渴,前方不遠處青旗飄揚,是個茶樓。這茶樓不大,人也不多,也算幹淨清爽,東方劍進的門去,點了一壺龍井,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喝茶的功夫,門簾掀起,進來三個客人。這三個人進得店來,也在另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東方劍一麵喝茶,一麵打量。當中坐下的男子身著一襲白色鑲銀線暗花的袍子,氣度雍容,隻是神態淡然,並無喜怒之色。那對年輕男女神態甚是恭謹,直到白衣男子示意,兩人才敢落座。小二上前,那年輕男子點了壺茶,聽口音卻不是本地人。
一會兒小二奉茶上來,白衣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年輕男子道:“師父,您老覺得這茶葉如何?”那白衣男子道:“還算有點味道,江南地方的茶葉因為雨水太厚,總覺得醇香不足,清淡有餘。”那少女笑道:“那是自然,比起我們的茗煙,難喝多了。”那白衣男子道:“龍井雖苦,但韻味無窮,兩者比較隻能說各有特色。世間事物,萬不能簡單去分高下,這一節須要記住。”那年輕男女道:“是。”東方劍聽幾人說話,那白衣男子也不過三十歲年紀,竟是兩人師父,不由多看了幾眼。而那茗煙是什麼茶,卻是聞所未聞,。
說也奇怪,雖然隻是初見,東方劍對這白衣男子卻心生親近之意。不隻因其形貌言談,還因這人或坐或立,都有種宗匠氣度,讓東方劍心生仰慕。另外,不知為何,東方劍總覺得這男子有些麵善,像是在哪裏見過,可一時間又說不出來。隻是那白衣男子早知隔桌有人在凝視自己,卻隻品茗賞景,視如不見。東方劍又坐一會,隻覺乾坤朗朗,但這白衣男子卻讓人感覺周身冷冽,不可接近。自覺無趣,結帳牽馬,徑自回府。出門之前,聽到那年輕男子道:“師父,他走了。”那白衣男子淡淡“嗯”了一聲。東方劍心想,原來他們也在暗中觀察自己。
回到南宮府,東方劍徑自去找南宮明珠,卻不在風荷苑中,東方劍把胭脂放下,便告辭回了明華居。也不吃晚飯,隻吃了幾塊糕點,就在花架之下納涼。不多時,月上梢頭,卻見東方謙進了明華居。東方謙道:“劍兒,你去哪了?到處找你吃飯。”
東方劍道:“去給明珠妹子買胭脂。”
指了指桌上,道:“這是明珠妹子送來的糕點,她親手做的。”
東方謙道:“可吃過飯了?”
東方劍道:“不想吃,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