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的柵格,照進明華居,清脆的鳥叫聲在窗前高低起伏。東方劍把頭埋在被子裏,閉著眼睛,不願睜開。腦海中思緒繁亂,一會出現楚千千的如花美貌,一會出現南宮玉深情的眼眸,一會又想到東方謙所說的話,想到南宮玉和楚千千將有的結局,一股莫名的情感慢慢浮上心頭,浮上眼眶。怎麼跟南宮交待?怎麼跟他說?難道自己要告訴他南宮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為兄不能再幫你了?東方劍把頭埋的更低,心中悵悵的歎了口氣。即便再努力,結局就隻有無情的三個字,不可能。這世上的事,有時付出的再多,結果都隻是一個零。
翻了個身,陽光卻刺痛了眼睛,東方劍心中浮躁,起身穿衣。洗漱已畢,丫鬟明月道:“東方公子,南宮公子吩咐,請您在明華居早膳,他今日一早有事,就不過來了。”吃罷早飯,東方劍問明月道:“我爹走時,可有交待什麼?”明月道:“東方老爺沒說什麼,隻是讓奴婢照看公子。”東方劍點頭道:“我有些氣悶,想去花園走走。”明月道:“奴婢帶路。”東方劍道:“有勞。”
明月帶著東方劍來到後花園,但見滿園錦繡,花正開得熱鬧。東方劍緩緩而行,卻見水榭之旁,涼亭之中,一個鵝黃色的身影亭亭玉立,不是別人,卻是南宮明珠。
南宮明珠見到東方劍,笑道:“劍哥哥,怎麼一個人,你也來花園坐坐麼?”
東方劍微笑道:“南宮今日有事,我一個人呆著氣悶,就出來走走。”
南宮明珠指了指池中,道:“劍哥哥,你看。”那池中數十尾紅鯉,正自爭食,紅紅白白,煞是好看。
東方劍道:“我也試試。”隨手從丫鬟手中拿了些吃食,撒入水中。
南宮明珠忽得想起一事,道:“劍哥哥,昨兒可有替我買到那祥福齋的胭脂?”
東方劍“啊”的一聲,道:“好妹子,我們昨兒去拜訪一位朋友,晚了時辰。趕明兒我一定記得。”
南宮明珠抿嘴笑了,道:“卻可惜了我的蓮子百花糕。”
東方劍笑道:“罪過,罪過。”
南宮明珠道:“我哥這一大早的,去忙什麼了?”
東方劍道:“應該是籌備武林大會的事。可能我是客人,不便前去。”
南宮明珠道:“即如此,劍哥哥便到風荷苑一坐,嚐嚐我親手做的糕點。”
東方劍笑道:“故所願,不敢請。”
兩人往風荷苑而來。
南宮明珠道:“劍哥哥,這次你在我家,可會多住些時日?”東方劍道:“說不好。要看武林大會的結果,還有我爹的意思。”南宮明珠道:“前兒我聽爹說,還想留你在南宮府多住一段日子。”東方劍道:“那要多謝南宮伯伯美意。”南宮明珠道:“我爹他一直讚賞你的武功人品,總希望哥能多跟你在一起,他留你也是為了我哥。你不知道,爹對我哥的那些朋友,都不怎麼看的過眼。”東方劍笑笑,忽的想起了葛平,道:“南宮作為南宮世家的少主,交遊廣闊也是難免的。”南宮明珠道:“話是不假,不過也得心裏明白。唯獨一個我爹覺得還不錯的,就是淩二幫主,爹說這個人武功一般,但還算夠義氣。”東方劍道:“妹子說的可是淩雲閣麼?”南宮明珠道:“就是他。”
說話間,南宮明珠將東方劍引上閣樓,請東方劍坐了,笑道:“劍哥哥且坐一會。我去去就來。”東方劍點頭應了。南宮明珠下得樓去,東方劍四處觀望,這閣樓四麵來風,向北可見青山綠湖,向南則是花團錦簇,東西兩側是小橋流水,眼底所見美不勝收。樓中一張八仙桌,牆上桌上擺著的都是畫卷,角落中是一具琴。東方劍心道:“原來明珠妹子喜歡畫畫。”信步走到八仙桌邊,參詳掛在牆上的那幾幅畫,還有幾幅畫卷放在地上畫桶之中。東方劍不懂畫,隻覺這幾幅水墨山水畫意境淋漓,磅礴大氣,不由脫口讚道:“好。”牆上的看完了,東方劍又拿起畫桶中的畫,除了水墨山水,還有靜物寫生,以花居多,每一幅都蓋著“南宮明珠鑒賞”的印章。正低頭躬身間,東方劍發現一副小卷散落在畫桶之外,忙俯身拾起。不料繩扣鬆開,畫卷開啟,一副肖像攤開在東方劍麵前。東方劍心道:“明珠多才,連人物也能畫。”定睛看時,畫中人卻是個陌生男子,輕袍緩帶,五官挺拓,眼神平靜無波,神韻之中帶著一股冷漠。心道:“這人是誰?莫非就是賀英?”又想,女孩子真也奇怪,一個楚千千,一個南宮明珠,都愛畫男人肖像。偏生這兩個女子,一個豔麗無比,一個脫俗清麗,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一般的討人歡喜,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