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戰
樹上的那具屍體,也不知道被吊了多長時間,遠遠的看去,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沒一塊好地兒,估摸著是山裏的野鳥啄的。
“陳補胎,也不看看你頭上掛的什麼,還不換個地兒?。”出於一片好心,我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陳補胎累的夠嗆,一步也不願動彈,以為我在開玩笑,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老秦,你丫是不是閑著沒事幹,這樹上掛著的不是樹葉,難道還能是你的腦袋不成?”
話音還沒落呢,又一滴屍油滴在了陳補胎臉上,他先是咦了一聲,隨後抬頭看了一眼。
陳補胎一直在殯儀館工作,見慣了各種死法千奇百怪屍體,如吃農藥自殺的、水淹死的、交通事故的、被人分屍的,哪種恐怖的場麵沒見過?
可這次突然一抬頭,猛的就看見樹上掛著一死吊,還正往下滴著屍油。陳補胎縱使有天大的膽子,此時也是被嚇的愣住了幾秒,等反映過來後,才在嘴裏罵了句晦氣。
我和陳補胎雖說不是特別迷信,但關於吊死鬼的傳說的故事可都沒少聽,知道這玩意兒玄乎的厲害,弄不好就被迷了去當替身。所以也顧不得休息,一心想離開這鬼地方,打算離那死吊越遠越好。
但我們還沒走幾步,陳補胎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言不發的往回走,直到走到那棵掛著死吊的樹旁, 緊接著又開始爬樹。
陳補胎的行為處處透著怪異,跟變了個人似得。我心說別不是被吊死鬼迷住了魂,於是大著膽子喊了一句:“老陳,你千萬別想不開,生活還是充滿樂趣的,況且第三產業的特殊服務產業還等著你振興呢!”
“丫的,誰想不開了,你秦登科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陳補胎既然還能說話懟我,那就說明不是被迷了魂,應該是有了什麼發現。
說著話的功夫,陳補胎已經爬到了懸掛著屍體的樹幹分枝上,一隻手緊緊抱著樹幹,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匕首,打算去割斷懸掛屍體的繩索。
繩索很快便陳補胎被割斷,屍體隨之掉落在地麵上,從而發出‘碰’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陳補胎也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那具屍體邊上蹲下,開始小心翼翼的撥弄。而我出於對屍體的本能抗拒,並不想靠太近,隻是站在原地看著。
但最後,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好奇心理,忍不住邁開步子走了過去。隻見那具屍體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衝鋒衣,腳下蹬著一雙登山鞋,標準的背包客配置。根據屍體腐敗程度,估計這哥們兒也是旅遊團的一員。
看著陳補胎在腐爛的屍體身上胡亂摸來摸去,我不由感到陣陣惡心,隻差沒把早上吃的飯給吐出來。
“你就沒發現點什麼?”陳補胎檢查完那具屍體後,抬頭看了我一眼。
聽了陳補胎的話,我又大致將那具屍體掃了一眼,果然就發現了一個異常處。
屍體全身被九條結實的帆布寬繩五花大綁著,最後再由一根繩子掛在樹幹上。不像是上吊,倒像是被人綁住的一樣,難道是劉莽所為?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補胎,但他有些不以為然,聳聳肩搖頭冷冷說道:“我怕可不止這一具屍體,你在仔細瞧瞧周圍的其它樹上。”
聽完陳補胎的話,我不由一陣頭皮發麻,如果真照他所說,我們豈不是闖進了‘肉林’?隻不過這與暴君紂王的肉林稍稍有所不同,這片肉林掛的不是肉脯而是死屍。
為了證實陳補胎是不是在說謊嚇我,我揚起頭四處看了看,無一例外,在臨近的幾棵樹上都懸掛著屍體,被山風一吹,就隨之搖晃擺動。
“這不會是殉葬吧?”看到此情此景,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殉葬的傳統我國自古有之,此時此刻除了殉葬,我想不出其他可能。而且我還記得在明朝的時候,殉葬就有用自縊的方法,其間的詳細過程雖然鮮見於官方正史,但少不代表沒有。
恰巧我就聽祖父說過這麼一段野史,是關於明成祖殉葬的嬪妃集體從殉的故事。
那些被挑選出來殉葬的宮女嬪妃一共有三十幾人,數量多的驚人。集體“自殺”那天,是明永樂二十二年十月戊午,太監先讓她們在殿外用餐,吃完後帶到殿內,彼時“哭聲震殿閣”。
殿內放了三十多張“小木床”,這些即將赴死的妃嬪被命令站到木床上去,她們的頭頂上方是已經準備好的繩子,末端結圈,“以頭納其中,遂去其床,皆雉頸而死。”
陳補胎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殉葬?這也隻有你這半吊子能想出來!不過我讓你看的不是這個,你難道沒察覺這些屍體的服裝風格都不一樣麼?”
我之前由於隻是匆匆瞟了一眼,並沒有看的太仔細清楚,經過陳補胎這麼一提醒,好像還真他媽是這麼一回事。
地上的這具屍體,就不用在多做累述,在臨近的幾顆大樹上掛著的屍體,服飾打扮各不相同,大概可以分為清朝以前、民國、解放時期這幾個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