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章小魚似乎也發現我了,於是她從新郎身邊離開,轉而向我慢步走來,一步又一步,那張畫滿濃妝的死人臉離我越來越近。
不是為了故作玄虛,我是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去形容那張臉,隻能說和日本平安時代藝伎的妝容有些相似,詭異而又妖豔。
終於,她還是走到了我麵前,而不知道何時她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酒杯,裏麵盛滿了美酒,酒香四溢。
她這是要敬我這媒人一杯麼?
可不等我繼續猜想,章小魚開口說話了,“為什麼?為什麼要來打擾我的安眠?”
說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章小魚的口音我總覺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清脆而甜美。
“為什麼要來打攪我,為什麼要把我嫁給那個人?”見我默不作聲,章小魚再次詰問道 ,同時用手指向後方的新郎。
我該怎麼回答章小魚呢?是因為錢?還是因為仗義?又或是二者兼顧?
可惜的是,我的嘴裏吐不出一個字來,甚至連對不起,這簡單的三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任憑舌頭在口腔裏空打轉。
麵對著著章小魚的怒火,我像極了被孫猴子定住身的小妖,既不能拔腿就逃,也不能開口求救,簡直宛若一隻待宰羔羊,隻能眨巴眨巴眼睛,親眼目睹自己的死亡。
轉動眼球,順著章小魚手指的方向往過去,我看見了一身紅色唐裝的新郎,可是我並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一層朦朧的霧氣始終遮擋在他麵部的周圍。
他是那位老板的公子麼?
答案我不敢肯定,畢竟我沒有見過那位公子,更沒看清他的臉。
但是,我覺得他更像是一具傀儡,毫無生氣與重量,一陣微風都能把他吹的東搖西晃。
“為什麼要把我嫁給他?”章小魚再次咆哮到,語氣已經接近瘋狂,“不如你和他一起去死吧?”。
他不都已經死了麼,怎麼還能再死一次?
還不等我想明白,卻發現遠處的新郎已經燃燒起來,熊熊大火濃煙滾滾,新郎居然是一隻紙紮的人偶。
新郎死了,那下一個死的不就是我了麼,這時我總算弄懂章小魚話中的意思。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等新郎燃燒殆盡後,她居然轉身離去,越去越遠最終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她這算是放過我了麼?我感到一絲僥幸。
“爺爺,孫子給你來電話了,爺爺……”
噩夢過後,我被刺耳的電話鈴聲給吵醒,是我工作公司的boss打來的,他開口先是一頓臭罵,然後才責問我為什麼昨天沒去上班。
這時我才想起,這兩天我和陳補胎都在忙活盜墓的事,完全忘了和快遞公司的老板請假的事。
臭罵我到無所謂,但為了不讓boss繼續囉嗦下去,我連忙編了一個生病的謊話,而且說出了打算辭職的事。
當然辭職不是我一時頭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現在我有了拋墳賺來的辛苦錢,完全可以可以幹點小本生意,哪裏還用去看別人眼色。
大概聊了十分鍾左右,我總算和boss在電話裏把辭職的事說妥,而等掛斷電話後我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體恤都和皮膚黏在了一起。
這種狀態下,繼續睡回籠覺是睡不安穩的,於是起身出門,打算去公眾浴室洗個澡,可路過樓道的妝容鏡時,卻發現自己的臉色格外難看,胳膊上也莫名多了幾個青色的疙瘩。
不過我也沒太在意,隻當是夜裏蚊子咬的,而等洗過澡回到陳補胎宿舍,發現陳補胎也已經醒了,一見我進門,就喊著要帶我一起去見昨夜回複他消息的網友。
其實,更確切的說,是那位網友想約陳補胎見上一麵,他對那個從章小魚棺中盜出的匣子很感興趣。
本來我想讓陳補胎拒絕的,畢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天知道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約我們,萬一是個不懷好意的歹人,豈不是無異於自投羅網。
可等最後見到那位網友後,我的顧慮被打消了,他年紀的估計和我差不多,身材屬於中等的那種,中庸的麵貌雖然談不上多俊郎,但透出一股子書卷氣。
我混社會這麼多年,雖然沒闖出什麼名堂,但卻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識人察事絕對錯不了,他因該不會是壞人。
“敢問二位頂上元良,何處分山甲,又解得幾道丘門?”
落座後,那位網友不是先問匣子的事,反倒說出一席莫名其妙的話,隨後便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和陳補胎。
“你剛剛說什麼?”陳補胎不懂話中玄機,反問了一句。
黑話!愣了片刻後,我猛的反應過來,這是祖父教過我的唇典,意思是問我們在哪裏盜過墓呢。
說真的,在這一瞬間,我的心髒都懸在了嗓子眼。難道我和陳補胎盜墓的事,東窗事發了?
可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呢?